艾伦害怕过去那些伤害让顾南熙的情绪太过波动,他抓着她的手指握了好几次。
“南熙,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顾南熙攥紧了手指,牙齿越咬越紧。
“呼——”的一声,她长长吐了口气,凄凉又绝望的摇头,“没有过去,过不去的,我明明知道是霍思思害了我,那天我也只能去。我明明知道是她故意害了我,可是我没有证据,艾伦,我好不甘心,我还想看到霍思思的报应,可是我没有证据,我无能为力……艾伦,我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四个字像是被诅咒笼罩上的绝望。
艾伦心里也是恨极了,可这两年,他一心扑在顾南熙的病情上,实在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还有什么能比顾南熙的病更重要?
“南熙,那些事情,我空下来就一定帮你去找证据,你听我说,你现在根本吃不下东西,如果不把孩子剖出来,他不但不会好,还会严重的营养不良,你听我的话好不好?”
“可是……”
“别可是了好吗?你体内罕见的病毒你自己是知道的,母婴阻断也是药物阻断啊,孩子早点出来在保温箱,说不定还会更健康,你说是不是?”
“艾伦,我……”顾南熙咬着嘴唇,几乎咬破了,她有何尝不知道利弊,只是脑子经常不清楚的逃避着。
“对不起,我……太自私,我知道自己以后没有办法在见到自己的孩子,所以我想多让他在我的肚子里一天,他的存在让我知道,我曾经怀过北溟的孩子,我怀得久一点,也许他会记得我,我也不可能忘记他,我们来生还可以有亲人的缘分……艾伦,我……我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艾伦心口很痛,但还是温声安慰,“不是,不是,你只是太爱霍北溟,你太爱他,南熙,你记住,你没有配不上他,你对霍北溟的爱,是这世界上最最干净的东西,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
干净到任何人都不愿意去破坏。
包括他自己,他甚至不敢跟她说,南熙,你太美好,即便我喜欢你,我也只敢放在心里,我怕表白后,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如果朋友都不能做,我哪里还有资格照顾你?
——
手术室的大灯灿如烈日。
麻药从脊柱推进产妇的身体,医生不断的跟产妇说话,怕她中断对外界意识,从而深度昏迷。
最强的光束投射在产妇的肚腹上。
手术刀一层层划卡瘦弱产妇的肚子,子宫,胎儿还瘦小,离开母体后被医生拍了脚掌心。
孩子一直没有哭声。
医生着急。
被麻药侵蚀神经的顾南熙听不到孩子的哭声更是着急。
她想要睁开眼睛,却无力睁开。
突然!
嘹亮的哭声似穿越千年,那样神圣又亲切的冲进了顾南熙的耳朵,她闭着眼睛,眼角的泪水落下。
艾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南熙,你可以放心了,很健康的男孩,马上送去保温箱,南熙,你不要再有任何担心了。”
艾伦的手指突然被顾南熙捏住!
艾伦一震!
被全麻的人几乎没有可能抗衡麻药,意识偏向模糊,更何况顾南熙的身体很差很差,犹如枯槁。
她却抓住了他的手!
南熙的眼睛打开了一点点缝隙,“艾伦,给我看看,看看他的样子,我想记住他……我怕……”
我怕我熬不到出院,我怕我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他的声音……
刚刚说完这句,握着艾伦手指的手,松开,滑落……
女人的眼睛慢慢合上,眼睫毛盖在她发青的眼肚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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