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么?这是怎么回事!&rdo;他盯视着锅屋。
锅屋皱着眉,断断续地喝着茶。
&ldo;川村转向桂派了,我反对过他这样做,因为太没有节操了。我说过,这样铸会失去大家的信任。先代川村先生是有坚定信念的人,没有在金钱面前屈服过。我多次这样劝过他。&rdo;喝了一口红茶之后,锅屋突然慷慨陈词。
&ldo;我跟他反复讲,国民期待着&lso;革新俱乐部&rso;,去净化被玷污了的政宪党,成为革新保守政治的新生力量。你是大家属望的人物,在前些日子开过的&lso;声援会&rso;上的讲演,底稿就是土井先生写的。那次你有力地谴责了由老人支配的政宪党的弊病和金钱政治的罪恶,受到了很热烈的欢迎。大家都明白,这是攻击桂重信首相和它的派系的。可是现在你拿了桂的钱,摇着尾巴投靠了桂派,这不是天大的丑闻吗?作为你的秘书,我没有脸皮大白天再在永田町走啦。我这样苦口婆心地跟他说了。您猜他胡扯些什么?他竟然对我说,如果感到耻辱连永田町也不好走,那就辞去我的秘书职务好啦!&rdo;
&ldo;……&rdo;
&ldo;凭川村和我关系之深,他不该说这些话呀!为那个愚蠢家伙,我费尽了多少苦心呀!当时我气昏了。我大声对他喊,好吧!那就辞了吧。&rdo;锅屋溅着唾沫说着。
锅屋是同川村正明吵嘴后被辞退了。这就是他说的&ldo;个人问题&rdo;。
&ldo;锅屋先生!&rdo;
土井对锅屋向川村的劝戒有同感,因此安慰着他。
&ldo;锅屋先生的话是对的,是有理的。&rdo;
&ldo;是那么想吗?&rdo;锅屋眯fèng了眼睛说。
&ldo;当然。我想谁听了都会跟我一样的。&rdo;
&ldo;谢谢!&rdo;锅屋不知怎么满眼含着泪说。
&ldo;川村先生到底从桂派拿了多少钱才倒向他们呢?是七百万元或者一千万元?&rdo;土井在看报时想到的事脱口而出。
&ldo;大家都是这样想的,连我也是。其实,川村连一分钱也没有从桂重信那里拿到。&rdo;
&ldo;什么?一分钱也没有拿到?&rdo;
这是川村正明的辩解吧。不会有这种傻事,没有拿到钱,川村怎么会转到桂派呢?桂是化大钱闻名的人。国会议员由于钱这个诱饵。一个一个一被钓到了桂派,桂派以此增加了人数,扩大了实力。舆论界的看法也都是这样的。
&ldo;川村实际上没有从桂派那里得到钱。这是我跟川村吵架分手之后,从川村的第一秘书那里摸到实底才明白的。对桂的狡猾jian诈,我也大吃一惊了。&rdo;
&ldo;……&rdo;
&ldo;你还不了解桂的手段吧。桂的心腹小山田修二,现任党的总务会长。一个月以前,这个小山田在国会堂的院内走廊,拍着川村的肩膀这样说的:&lso;川村君!在下次选举时,不得不从我们派出一位新人到你的选举区参加竞选罗。我们尽量不想这样做,但我们有自己的苦衷,在别的选举区怎么也不好调整。这样做,可能给你带来麻烦,请原谅吧。其实你是有实力的人,即使我们的党出三个竞选人,你的当选还是没有问题的啦。放心吧。哈哈哈!&rso;
&ldo;据说总务会长是这样大笑着离开那里的。站在走廊的川村顿时脸色仓白,在那里发抖呀!川村的选举区现在有两名政宪党和两名在野党。川村第一次竞选时是第二位当选,第四次竞选时是最后的一名。在这样的情况下,桂派提出新候选人,并动员本派力量全力支援,川村的落选可不是注定了吗?&rdo;
川村正明听了小山田总务会长说的话毛骨悚然起来并不奇怪。每当选举时,不仅不惜花成捆的钞票,而且动员有各声的所有桂派国会议员‐‐现任大臣、前任大臣以及著名人士都来声援。在这种情况下,末位当选的第二代国会议员川村正明落选是明摆着的事了。川村哭求于板仓退介也罢,依靠&ldo;革新俱乐部&rdo;上山庄平的义气也罢,对在党内派系势力中只占第三位的板仓和只有少数势力的上山来说,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桂,救不了川村。
土井想象着小山田总务会长用狠毒的目光威胁川村正明的场面。
&ldo;后来怎么样了呢?&rdo;土井问锅屋。
&ldo;第二天,副干事长管谷荣一找了川村。管谷是大家所熟悉的桂重信的第二亲信。川村头一天被小山田威逼,所以无精打采地来到第一议员会馆的议员食堂,管谷一个人在那里等着他。&rdo;锅屋接着叙说从川村第一秘书那里听到的事。
&ldo;什么?在议员食堂?&rdo;
&ldo;下午三点过后国会开委员会,所以议员食堂是空空的,没有人,只有管谷副干事长一人。管谷以往常一样的笑脸,把川村请到他旁边座位上并拍着他的肩膀说了一番话:&lso;川村君,听说昨天小山田说了伤你情绪的话,对不起呀!不过,我们派内在下次选举中出来竞选的人太多,不好调整选举区也是个事实。现在的情况是,不得不从你的选区里提出一名候选人。我考虑到会影响你,所以尽力回避,但实在无能力呀,非常抱歉!……不过,问题还是可以商量的。如果你干脆加入我们的派就可以解决这样麻烦的事。假如这样,当然在你的选区不提新的候选人啦。不仅不这样做,而且用我们全派的力量去支援你,这样你就可能以第二位当选。&rdo;
&ldo;川村听信了他这番鬼话,完全神魂颠倒了。他握着管谷的手点头哈腰地说,&lso;我从明天起就加入桂派,请管谷先生多多关照!&rso;这些就是实际情况。……不过,川村没有从桂派拿到分文,川村是在威胁加劝诱的手腕下,神魂颠倒地滚到桂派去了。&rdo;
锅屋健的话对土井起了强烈的冲击作用。土井一直认为,桂派是用金钱和势力,一个一个地把国会议员钓进自己派系的。不仅土井这样想,别人也都是这样看的。但是按锅屋说的话,桂派不花分文就可以钓一条&ldo;鱼&rdo;。这样看才更符合事实。
土井回顾了迄今被桂派&ldo;钓走&rdo;的议员大多数都是旧木津派、旧船桥派、旧志贺派等派系头目死去之后,意气消沉的&ldo;中间派&rdo;。对这样处于&ldo;弱小派系&rdo;的议员,桂派的小山田总务局长也会说&ldo;对不起,决定在下次选举中在你的选区提出我们派的候选人,请你谅解&rdo;,并以恶狠狠的眼光威胁对方,然后桂派的掌柜管谷副干事长再去说&ldo;你加入我派就能万事吉利&rdo;等等,以松鼠般的眼睛笑着说一些恭维话。遇到这种两面三刀的手段,一般处于弱小地位的中间派议员便多委屈妥协,有的还要说几句&ldo;请副干事长多多关照&rdo;的话,并鞠躬致意的。&ldo;革新俱乐部&rdo;的川村正明不就是这样被打败的吗!创建时,曾以团结为荣的年轻势力&ldo;革新俱乐部&rdo;,现在在有权有势的桂派以个人利害为诱饵,采取各个击破的分裂作战面前被土崩瓦解了。
在政界和报社记者之间流传着这样的推论:桂重信已经没有那么多钱了。即便是桂,也不是全能的&ldo;炼金魔术师&rdo;。据说,他的大金库已经相当匮乏。尽管如此,他的&ldo;钓鱼&rdo;的法宝仍然是钱。对这种矛盾现象,政界也好,奧论界也好,都没有进行过认真的思索。刚才锅屋说的情况,对不敏感的土井好象当头棒,起了清醒头脑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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