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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情形中,林洛正准备出手,忽然听到了贾克斯的声音。p
“且慢,我听说你曾去过弗雷尔卓德,并且和其中镇守嚎哭深渊的丽桑卓有过渊源,你知道么……这次马尔扎哈似乎正请到了一名来自虚空深渊中的存在……并且恰恰是在嚎哭深渊出现过……你听说过深渊中的独眼故事么?”p
林洛思索片刻:p
“你的意思是……传说中虚空之眼维克兹?他不是虚空之地的么,怎么会出现在弗雷尔卓德那边?”p
贾克斯摇摇头:p
“这谁知道呢?或许对虚空生物而言,物理距离算不上什么,这些也是基兰通过时间长河的痕迹看到的,在战斗之前,我必须让你了解这些。”p
说着,贾克斯给了林洛一个湛蓝色的魔法印记,其中俨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影像。p
林洛定睛一看,目光微凝,因为这真的就是当初弗雷尔卓德的景象,恰恰就是丽桑卓的寒冰城堡之外!p
……p
弗雷尔卓德。p
丽桑卓的寒冰城堡。p
西格瓦·半筒箭单膝跪地,俯首卑躬,大门另一侧狂啸的风如同传奇中的冰鬼。p
他是山巅切割者,他是冬刺的鲜血之剑。他曾取下天选之子部族战争酋长海尔姆加·岩心的首级,他还曾独自镇守嵴突山谷,与殇鸦部族僵持到主堡的援兵赶到。p
最重要的是,西格瓦是冰裔。p
然而——纵使他在丽桑卓之眼的卷顾之下赢得了丰功伟绩、殊荣美誉——当他跪在霜卫要塞主堡敞开的大门前,听着冷风带着嚎哭深渊中女妖的哀怨在他身边抽打,他依然对接下来的任务感到一丝焦虑。p
他并没有穿上厚重的黑铠甲,因为铠甲的重量在接下来的任务中毫无作用,但后背的盾和腰间的剑让他感到安心。他的头顶悬着期待。他祈祷自己不会令人失望。p
“你们现将深入下面的黑暗,集会所的兄弟姐妹,”洛拉卡·岔舌说道,他是守护者的霜父。“但你们将不会孤军作战。我们,凝影之子,从不会孤军奋战,无论是在最黑暗的寒冬冰原,还是在最深邃的隐蔽裂谷,丽桑卓之眼在注视我们,不离不弃。”p
“我们生于冰,归于冰,”西格瓦咏颂道,跪在他身边的另外两个集会所成员也异口同声地颂唱同样的祷文。p
他的左边是奥拉尔·石拳——冰霜守卫中的传奇人物,早在西格瓦出生之前就已经在军中战斗了半辈子。他精健如狼,胡子灰白,眼神坚毅,他的皮肤如同硬化的皮革,上面布满龟裂和深纹。他的肩膀上披着冰熊毛皮,但遮蔽双臂的只有褪色的战争纹身和数十枚铁环,每一枚都从战斗仪式中赢得。他硕大的战锤,雷霆之子,斜挂在背后。这把武器的锤头由臻冰包裹,它的故事和奥拉尔一样丰富。p
跪在西格瓦右侧的是哈拉·含冰魄。要说西格瓦对奥拉尔是崇拜,那么他对哈拉则是过度的敬畏。她拥有彻底的无畏,她的信仰坚不可摧,她本人和凛冬一样严酷而夺命。她的鸳鸯短柄斧——血牙和血爪挂在腰间,不过脱下黑链甲和角盔的她显得有点陌生。她和西格瓦、奥拉尔一样,为了这次旅程刻意免去了盔甲。她侧面的头发都被剃光,其余的白发在头顶正中编成了一条精致的辫子,如同华丽的顶冠。她的左眼是浑浊的白色,弄瞎这只眼的攻击在她脸上留下了三道野性的伤疤。p
他曾听奥拉尔讲述过那些伤疤的故事,那是哈拉狩猎熊人群的勋章。他杀死了三头熊人,然后把其他熊人吓得落荒而逃,虽然这只是一种说法,但西格瓦深信不疑。如果不是霜卫把孩童时的她迎进部族,哈拉毫无疑问会成为一位强大的战母,领导主堡境外的某个部落。p
冰霜祭司走近几步,首先来到奥拉尔面前“独眼注视着你,”他祷告道。p
西格瓦勉强听到奥拉尔用低吼回应了一声,他的心正在重重地跳。然后冰霜祭司走到他面前,他胸口一紧,这感觉就像他的首战。p
“抬头,霜卫,”祭司静静地说,西格瓦服从命令,抬起下巴看向那位老人的脸。那是一幅皮包骨头的憔悴面容,脸颊凹陷、眼窝深邃。那里没有善意,西格瓦也没有期待善意。他们的信仰是苛刻而冷峻的。洛拉卡·岔舌的颈前挂着一块圣黑冰,手中节杖的顶端也向着一块黑冰。圣尊的银器,用于治愈和膜拜。冰霜祭司伸出一根手指在一只浅盆中沾了一下海怪的墨汁,又黑又臭,然后再西格瓦的额头上画了一只独眼。p
“独眼在注视你,”他说。p
“永不瞬目,”西格瓦用咏颂回应,然后再次低下了头。他的前额被墨汁灼烧得一阵热痛,但他用冰裔的冷漠忍受着。疼痛是赐福。p
祭司走到哈拉面前,完成了仪式,三个被选中的冰裔站了起来。p
奥拉尔是三人中最高的,精健的肌肉呈现出铁索般的纹理,而西格瓦则是体重最有份量的。哈拉比西格瓦低半头,但散发出的力量和霸气却让她看上去更高大。p
三名霜卫战士站起来接过各自的行囊、冰镐和绳索,分别套在肩膀上、挂在腰带上。p
西格瓦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霜卫队列,他们默默地矗立着为他们送行。洛拉卡·岔舌转过身去,他在这次远征中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另外一群冰霜祭司跟在他身后,如同鸦群追随战争。主堡的暗影很快吞没了他们。p
“该走了,”哈拉·含冰魄说。“黑暗在召唤。”p
西格瓦点了下头,加入了哈拉和奥拉尔的行列,转身离开霜卫人群,穿过主堡的大门,走上门外横跨于嚎哭深渊之上的石桥。p
流淌在风中的缥缈哀嚎变得更强烈了,冰晶碎片打在他们身上,但三人谁都没有丝毫动摇。他们甘之若饴。冰是他们的盟友。冰是他们的真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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