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萍给老太太煮了面条。趁着洪二丫吃面的功夫,孙萍好好地将这个家打量了一番。离开这里一晃也有三年多了,粗一看,房子还是这个房子,只是比以前看上去更破旧一些,墙上的泥灰也斑斑驳驳,西房外墙的拐角处还有一条长约2米的裂缝。这倒是其次,最主要是的屋里头,大的物件还和以前一样,桌子,床,沙发,板凳等。但无论是地面,还是桌面都有明显的灰尘,不仅堂屋,就是每一间房内都显得零乱不堪,各种物件随处都是。
孙萍注意到靠近厨房的院子里还放着一盆浸在水里的衣服,这是前天晚上管道汉与洪二丫换下来的。
这个家处处都张扬着一种看不见的衰败气息。
“萍儿,你跟峰儿联系一下,问问他爸的情况怎么样了?”洪二丫挑了一点面条放在嘴里,忽然对站在院子里的孙萍说。
“妈,我和镜儿刚从医院回来。管峰打算明天把爸爸接回来。”孙萍不太敢多看洪二丫的眼睛,说完之后。添了一句,“我把家里收拾一下。”
转身便走到院子里,先将盆里的衣服洗了,今天是一个大阴天,不过,气温仍然不低,现在洗好,说不定晚上还能干透。
管镜看着妈妈在干活,也懂事在跟在后面,递这拿那,做孙萍的小帮手。
洪二丫吃了一碗面条之后,恢复了体力,她早上起来一直没吃过东西,心慌也有一部分可能太饿的原因。刚才听孙萍说,明天老伴就要回来了,便觉得老伴的病应该问题不大,心里也踏实了一些。她站起来,虽然不能做多少事,但孙萍与管镜在哪忙乎,她就相跟着去到哪里,就是不做事,不说话,在一旁看着这母子俩十分默契在家里忙进忙出,也就一种满足。
屋子里的里里外外,楼上楼下也随着这母子俩的劳作而变得整齐干净清爽宽敞了。
以前一直压抑在洪二丫心头的那种阴霾也随之飘散。
笑容终于出现在这张久违了的老脸上。
“萍儿!镜儿!”老人喜爱地看着媳妇与孙子,隔一会便情不自禁地叫唤一声。
“哎,妈!”每次洪二丫叫的时候孙萍总是会回一声。但她不敢正视洪二丫的眼睛,看到老人脸上那种慈爱与满足的笑容,孙萍的心里酸酸的。
她压根就不知道老伴回家,意味着一种生命的消失啊。
想到管镜他爷爷的病,孙萍的脸上始终没办法象洪二丫那样,露出安宁的微笑。
她只有不停地收拾,清浩,整理,一个多小时过后,家里来了一个大变化。
孙萍稍微喘了一口气。
给洪二丫倒了一杯水,自己也倒了一点喝了几口。
“妈,我去一下医院,一会再回来做晚饭。”孙萍对洪二丫说。然后又嘱咐儿子,要照顾好奶奶。便替管峰拿了一身换洗衣服,洗漱用品。又把刚才多煮的一份面条打包,带上,然后匆匆往车站赶去。
唉,多好的儿媳妇啊!
洪二丫站在马路上目送孙萍离开,心里感慨。
还有没可能把儿媳留在家里,让她与管峰重新开始呢?
洪二丫看看站在自己旁边又长高了一些的孙子。对,就让孙子牵线,让他去做他妈妈的工作,重新回到管家来。
至于那个许东芝嘛,事情已闹到这份上,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眼不见心不烦。幸好这次老头子没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定要和她去拚命,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做管家的媳妇!等儿子回来,就让他即刻休了她,一天也不停歇。对,马上跟她断绝关系!
洪二丫脑子里设想着这些,竟然又觉得浑身有了劲,生活又有了奔头。
仿佛老伴已好了,孙萍也重新做回了她的儿媳妇,他们管家五口人又能象以前那样和和睦睦安安心心地呆在一起了。
“镜儿!走,我们回屋去。”她笑着对孙子说,“给奶奶讲讲,上海好玩吗?跟妈妈在一起开不开心,妈妈带你去哪玩了,吃了些什么?”
在飞机上,孙萍已有嘱咐管镜不要跟别人讲汉明爸爸受伤的事。于是管镜便这一段省略,讲了在上海的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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