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沉走近病房,只见床上半躺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妇。
她面色蜡黄,形容憔悴,可一双眼睛却异样的明亮,流露出焦虑的神色,显然,是听见刚才他跟刘秀媛的对话。
她一手在输液,另一手艰难的抬起一点,似乎想向百里云沉发话。
他赶忙走上前,握住老人的手,小心放回床上,接着朝她微微欠身,轻声说:“秦女士,您不必担心,秦晴现在很好,正在舍下,我的女管家负责照顾她。”
他说这话,是为了安慰秦蔷薇和刘秀媛。
可是,一听说秦晴在他家,床上的老人更急了,艰难的开口,发出虚弱的音节,“请问……您是……”
百里云沉并不直接回答,而是伸手到衬衣的口袋,拿出一个小小的相框,双手递了过去。
“我是受照片上这位阁下的委派,来中国寻找他的女儿。”
刘秀媛连忙接过照片,送到秦蔷薇眼前,老人强撑着,把身体直起一些,眯着眼睛,努力凑近。
她才看了一眼,,好像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原本哆嗦无力的手,竟然能够劈手夺过照片,一脸震惊的盯着照片上的人。
“秦姨,当心啊!”刘秀媛慌忙扶住她,在后背塞了个枕头,也好奇的瞥了一眼。
相框很精美,是整块紫色的水晶打磨成的,照片却很陈旧,已经有些泛黄。
照片中,是一对年轻的男女,坐在游艇的船头,背景是碧海蓝天,而他们俊美、娟秀的脸上的,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是,是……”秦蔷薇惊恐的望向百里云沉,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照片中的女性,应该就是您的外甥女,秦晴的妈妈吧?”百里云沉每一个字,都说的非常慎重,同时观察老人的神情。
“蕙蕙……”秦蔷薇哽咽着,呼唤着外甥女的名字,“是我的蕙蕙,可是,她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啊!”
“是!”百里云沉后退一步,朝老人鞠躬,“我来的时候,阁下有命,向您致以深深的歉意。当年他无法迎娶这位女士,但的确不知道,她已经怀有身孕……”
“那,那你现在来又为了什么?”老人的情绪更加激动,喉头又发声困难,断断续续,“这孩子,现在,好得很!十六岁了,健康又快乐,你们,干嘛又来,骚扰她?”
“因为,她的父亲,就是照片中的这位阁下,已经时日无多了!”百里云沉沉痛的说。
“啊!”秦蔷薇陷入了更大的震惊。
“秦女士,这件事非常重要,我可以单独跟您面谈吗?”百里云沉恳切的提出请求。
“但医生交代,秦姨不能多说话……”刘秀媛又惊疑,又担忧。
手里捏着照片,秦蔷薇不住的流泪,终于,还是毅然一抹眼睛,“秀媛,你,先回避一下!”
当百里云沉跟秦蔷薇关门密谈之际,秦晴已回到蔷薇山庄——一所位于郊区的老旧小庄园,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为了不惊动家人,她蹑手蹑脚的进门,溜过客厅,摸到自己房间,才打开门,就一道黑影迎面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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