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能回家了吧?”李芳草走出房间,看着在客厅里的张之言,“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蜀城?”
张之言抬起头,看着李芳草,“蜀城暂时可能是回不去,从江州区蜀城,至少隔离14天吧。”
“哦,也是。”李芳草一边说着,一边迈着慵懒的步伐走过来,缓缓坐在张之言的旁边,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好奇,“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我打算趁这个机会,暂时留在江州,顺便拓展一下三楚一带的业务,你觉得呢?”张之言双手交叠,表情变得认真而坚定,看向李芳草。
“这是?”李芳草看着张之言,她觉得张之言可能有长期待在江州的打算了。
张之言缓缓站起身来,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略显冷清的街道,“是的,江州市场不稳定,疫情之后很可能会崩盘。但这也意味着,蕴藏着新的机遇。”
“这种时候正是插回来的一个好时机。”张之言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向李芳草,“不过,暂时不要告诉小铭。”
“嗯?”李芳草疑惑,,回来发展明明是好事,为什么不告诉顾铭呢?
“江州院这几年发展得很离奇,在疫情的冲击下,之后肯定会受到影响。”张之言说着,又回到李芳草边上坐下,身体前倾,神情专注,“我想着将来江州这边的工作室交给小铭。他有天赋,也有潜力,只是还需要在打磨打磨。”
“虽然小铭现在的能力已经非常不错了,但是还是太年轻了。”张之言微微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长辈的担忧,“再让他好好沉淀一些时间吧,多积累一些经验才能真正挑起大梁。”
“交给顾铭我觉得能力上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他愿不愿意接受。”李芳草笑着说道,她知道虽然张之言是顾铭的表舅,但是自己似乎更加了解顾铭一点。
“等到他不再一心执着于自己的设计、有一定野心的时候,他就愿意接受了。”张之言若有所思地笑着说道。
“在我看来,顾铭一定会一直执着于自己的设计吧,野心他一直都有,只是他的野心可能更多地体现在对设计作品的追求上。”李芳草仰头看着天花板,思考着顾铭的未来走向。
“我也是过来人,但是对市场还是要有敬畏之心的。”张之言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似是陷入了往昔的回忆,片刻后,他转过头看着李芳草,“我也有过小铭的这个阶段,也挣扎过,你看我现在不也是在慢慢趋于商业化。”
“刚起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设计理念,觉得只要作品足够好,就不怕没市场。可现实给了我不少教训,不懂商业运作,再好的设计也只能孤芳自赏。”张之言接着又说道。
“可能吧,但是小铭可比你还要执着的,他在设计上心思太单纯了。”李芳草说着,“不过也是好事,只有心思单纯的去搞创作,设计才会纯粹吧。”
张之言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对顾铭的欣赏和对过去自己的释怀,“那就看他以后如何转变了,这个都由他,在我的角度,他做什么的决定,我都支持。”
在张之言看来,顾铭坚持一心做设计,也算是坚守了他没有完全坚守的初心。这几年他决定为了适当的迎合市场,虽然如今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在他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丝遗憾。
而他觉得顾铭的纯粹,让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也让他更加珍惜这份初心的可贵。立足市场,也算是对这个行业有了更加宏观的认知,怎样都是好的。
李芳草点了点头,眼神中也有着一丝认同。
“你是准备回自己家?”张之言话锋一转,放下手中正在翻阅的杂志,目光转向看着李芳草。
“呃……现在不都是解封了嘛?”李芳草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居家在这沙发上窝久了,浑身有些慵懒。
“你有没有想过,你能出我们小区,但是你能不能进你们小区?”张之言笑着说着,露出一抹略带调侃的笑容。
李芳草顿了一下,抬手轻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对哦,出入小区是需要小区的出入证的。”李芳草恍然大悟,“那我得打电话问问。”
“在你这边呆这么久,我爸妈要是跑我家发现我不在……”李芳草话说到一半,像是突然被什么思绪绊住,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之言。
“如果你妈知道,是不是得冲过小区的栅栏,把我宰杀,然后把你擒回家。”张之言笑着打趣道。
李芳草缓缓坐下,她轻叹了一口气,“不至于,其实……”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其实李芳草想说,自己父母对于她和张之言之间的事情似乎已经释怀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用不恋爱、不相亲来对抗父母,起初每次和父母的交谈都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父母的急切与不满。
可渐渐地,她越来越感觉到那种情绪不再那么浓烈,她能察觉到父母的语气里多了一些无奈,甚至是一种快要放弃的淡然。也许是岁月磨平了他们的坚持,又或许是他们也倦了这样的拉扯。
但这些话,终究还是没能从李芳草的口里说出来,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思绪飘远……
“你看,小区说了不让我回去。”李芳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不过还是很快调整好情绪,嘴角上扬,递过手机,笑着说道。
“那就在这里待着呗,反正学校也没开学,你回去能干嘛呢。”张之言眼神中带着几分随性与淡然。
“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放开,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李芳草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前说着,“顾铭他们都已经复工了。”
“是啊,三楚这边疫情严重点,蜀城那边早都复工了。”张之言说着,也走到窗前,与李芳草并肩而立。
他微微侧头,看着李芳草的侧脸,阳光在她的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让他的心中莫名一动。
“不过,在这里也挺好的。”
“是啊,在这里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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