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夔借助他的力量,勉强站了起来,头晕的感觉减少了些,只不过胃里还是翻江倒海,不大舒适。他睨了一眼孙子,没好气道:&ldo;公司一堆事务待裁决,你不务正业,跑来这里做什么?&rdo;
见孙子不吭声,姜夔挪动着脚步,在落地窗旁边的藤椅上坐了下来,念叨着:&ldo;老许也是,一点风吹草动就把你捞回来,大惊小怪,不知轻重。&rdo;
他手脚有些发麻,不太活络,姜以湛蹲在他身边,沉默不语,耐心地帮他揉搓着手臂,舒筋活骨。
姜夔打量了他一会儿,叹息道:&ldo;吓到了?&rdo;
姜以湛依旧没做声。
&ldo;怕什么,没出息。不过就是老毛病了,你与其在这里瞎操心,不如收收心,管管公司。我听明轩说,清泉湖项目三家角逐,撇开锦绣不谈,跟绿茵竞争,你有把握吗?&rdo;
&ldo;不知道。&rdo;
姜夔没想到孙子回答得如此直白,这种时候,即便是心里没底,不也该给自己鼓鼓气,积极表态吗?姜夔被气笑了,说道:&ldo;你倒是敢说。&rdo;
姜以湛说:&ldo;但我会积极应对。东三环的077地块,我打算不惜代价拿到手,作为筹码之一。&rdo;
姜夔愣了一下,眉目舒展开来,他纵横江湖多年,即使姜以湛没多做解释,姜夔也大致了解他的用意。
鼎盛集团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只由得他一手掌握的小公司,随着上市,越来越多的资本介入,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姜夔知道那些个股东们各怀鬼胎,年轻的后辈不足以震慑,孙子在公司,一无威信,二无政绩,日子并不好过。
姜夔嘱咐道:&ldo;孩子,想去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不必诸多顾忌,爷爷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爷爷不怕你做错,就怕你不作为,鼎盛有足够的资本由得你试水,至于那些仗着资历的老家伙们,交给爷爷处理,你只需要无所畏惧,一往直前,懂吗?&rdo;
姜以湛心头发软,朝他点点头,半开玩笑道:&ldo;公司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您就甭操心了,安心养好病,我还指着您给我撑腰呢。&rdo;
姜夔感受到了一丝欣慰,起初,他是不乐意找上林沅的,但现下看来,效果不错,甚至超出预期。
姜夔心里轻松了一些,仔细打量孙子,冷不防瞥见孙子锁骨处的痕迹,姜夔怔了怔,老脸不禁一红,忍不住问:&ldo;你昨晚跟谁在一起?&rdo;
姜以湛动作僵了下,很快就恢复平静,换了只手揉搓,他无意隐瞒,当下就漫不经心道:&ldo;您不是早知道了吗?&rdo;
身边放了一堆眼线,还有什么能瞒得过这位老人家?不过,他自己也没打算隐瞒,随老爷子高兴了。
姜夔沉吟片刻,眉毛扬了扬,笑了,&ldo;开心吗?&rdo;
&ldo;嗯,很开心。&rdo;
跟姜夔向来无话不谈,姜以湛并不避讳,提及林沅时,脸部线条舒缓,乌瞳里不期然融了抹笑意。
姜夔点头,&ldo;既然如此,早点结婚吧,趁爷爷还没进坟墓,给我多生几个重孙子。&rdo;
他一直属意着程未然,这些年也没少给孙子拉郎配,怎奈孙子完全无意,姜夔本身就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不然不会对初恋念念不忘,也不可能多年后娶了初恋的妹妹,因此,对待儿子和孙子的感情上,并不打算干涉太多。
尽管儿子的婚姻依旧是个悲剧,姜夔想的却是,既然是自己选择的道路,无论结局如何,理应自行承担。
姜以湛嗤笑一声,抬眼望着姜夔,嘴角挂了抹顽皮的笑意:&ldo;您不打算棒打鸳鸯?比如,以您的身体情况作为筹码,逼我就范?&rdo;
&ldo;你会听吗?&rdo;
&ldo;不会。&rdo;
姜夔吹胡子瞪眼,&ldo;那不结了。&rdo;他顿了顿,又笑了,&ldo;而且,我这位可爱的老人家很惜命,还想留着健康的身体抱抱我可爱的重孙子。&rdo;
……
他们后来说了什么,程未然已然麻木,手指碰到汤碗,烫得指节发红,却并不觉得疼痛。路明轩刚出差回来,站在楼梯口观察了她许久,须臾,他的嘴角弯了抹弧度,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早上六点半,黑色迈巴赫开入别墅区,姜家购买的别墅位于北郊,别墅环湖而建,植被茂密,私密性甚佳,林沅按开车窗,望向窗外。
室内很安静,想必都还没起床,吴妈正在准备早餐,门铃响了,吴妈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应门。门开了,露出薛恒的笑脸,&ldo;吴妈,小姜总呢?&rdo;
&ldo;嘘,小点声。&rdo;吴妈瞪了他一眼,薛恒吐吐舌头,压低嗓音问她:&ldo;还在睡?&rdo;不是说今天要早点出发去拍地吗?还特意交代了把林沅带过来,这会儿自个儿倒是赖床不起。
&ldo;昨儿老爷子又不好了,小姜总一夜没合眼,刚睡着。&rdo;
薛恒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林沅,让了让身子,朝林沅道:&ldo;林秘书,进来吧。&rdo;
林沅坐在客厅沙发上,吴妈帮她倒了杯茶,又忙去了。林沅双手捧着玻璃杯,送到唇边,抿了一口玫瑰花茶,耐心等待。等了一会儿,薛恒&ldo;蹬蹬蹬&rdo;地下了楼,抹了把汗水,对林沅道:&ldo;林秘书,小姜总说让你上去。&rdo;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门一趟,回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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