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盆架立在门旁,墙角处有一个破旧的木箱子,上面叠着几件衣裳,屋子干净整洁。
&ldo;二叔人爱干净,读书人和庄稼汉子就是不一样。&rdo;宁娘开口就扯到了自家男人身上,&ldo;大峪他爹就从来不在乎,脏衣裳一脱,扔在一边再也不管。&rdo;
洛瑾站在炕边,低头嗯了一声,她当然知道宁娘不是来和她拉家常的,也就轻轻开口,&ldo;大姐,还不知道怎么称呼?&rdo;
宁娘笑了一声,&ldo;我娘家姓赵,叫宁娘,你以后叫我嫂子就行。&rdo;
&ldo;嫂子。&rdo;这个称呼让洛瑾觉得很别扭,可是以后要相处,说不定有些事还离不了宁娘。
一声嫂子,宁娘能听出其中的酸涩,&ldo;我过会儿叫老三给你再外间搭个板子。&rdo;睡在凉地上,女人的身子是会坏的,当然宁娘也不能让洛瑾觉得她看出了什么,只道:&ldo;二叔子有时候看书,不能被打扰。他就是有个坏脾气,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rdo;
洛瑾心里感激,道了一声谢。
&ldo;都是一家人,就别这么客气。&rdo;屋里冷,宁娘搓了搓手,&ldo;现在地里活少,这又碰上下雪,要不这空闲都是要上山拾柴火的。&rdo;
洛瑾明白,这是说她以后就要跟着上山下地干活。她安静的等着宁娘接下里的话。
&ldo;得空我就带你去咱家的地里看看,你也好认认路。&rdo;宁娘看在眼里,觉得洛瑾的性子有些软,以后怕是会被婆婆欺负的很,&ldo;都不知道你叫什么?&rdo;
&ldo;洛瑾。&rdo;洛瑾抬头看向宁娘。瑾,美玉无瑕,当初祖父为她起的名字,就是想她温润美满。
到底是大户家出来的姑娘,宁娘心道连名字都美,就是不知道那一头乱发下的脸蛋儿,到底是什么样子?
第5章银子
午饭,是宁娘带着洛瑾一起做的。因为莫三郎回来,张婆子特意蒸了一盘小咸鱼,另一盘菜还是最常吃的炖白菜。
屋外的白雪开始融化,滴滴答答的雪水从屋檐滴下。洛瑾将燥旁收拾干净,知道张婆子不待见自己,便没有和旁人一样去里屋。只想着里面的人吃完了,她自己看样对付一下就行。
&ldo;二嫂,你不进去吃饭?&rdo;莫三郎手里攥着几根铁丝,放在正间的桌上。
&ldo;我不饿。&rdo;洛瑾小声说道,捞起抹布擦拭着灶台。
莫三郎哦了声,掀帘进了里屋。过了一会,端着一个盘子出来,放到灶台上,&ldo;要不,你端着回西厢屋吃。不吃饭哪行?&rdo;说完,转身走了回去。
洛瑾看着盘,一条小咸鱼,一筷子炖白菜,还有一块饼子。她只伸手掰了一半饼子,坐在灶台前吃着。热乎乎的饭食让她的身上舒服了些。
饭后,宁娘带着洛瑾看了家里的猪圈,鸡棚,说是等雪化了在去地里看看。
莫三郎坐在院子里,拿着砍刀在修理几根木橛子,粗的那一头缠上了铁丝。他年纪轻轻,一身活力,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容易相处。
&ldo;又要上山?&rdo;宁娘问了声,&ldo;总是闲不住。&rdo;
莫三郎抬头对着两人笑笑,眉眼弯弯,相貌俊秀,&ldo;雪后能看见兔子的脚印,正好找到它们路,去下上几个套子。&rdo;
蹲在一旁的大峪嚷嚷着要跟三叔一起上山,宁娘只嘱咐小心点儿路。
宁娘端出一个簸箕,里面盛着一些花生,和洛瑾坐在西厢屋的正间剥。
&ldo;老三虽说爱乱跑,做事倒是麻利。&rdo;宁娘瞅了眼角落里拍好的木板,&ldo;你晚上好好洗洗,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不精神。&rdo;
洛瑾低头,将花生仁放在碗里,&ldo;等我哪天跟嫂子上山,拾些柴回来再说。&rdo;
宁娘觉得洛瑾是怕了婆婆,什么都不敢做,&ldo;今晚爹和二叔应该不会回来,路上不好走。&rdo;
&ldo;不回来,住哪儿?&rdo;洛瑾问道。
&ldo;粮铺的东家在铺子后头有间小屋,天不好的话,爹和二叔就宿在那里。&rdo;宁娘看看外面的天色,冬日天短,很快就暗了下来,地上的雪只化了一半。
晚饭时候,莫三郎带着大峪回来了。孩子喜欢东窜西跑,永远不知道累,硬说明早要跟着去捡兔子。
洛瑾烧的火,手里将一颗白菜剥的干净。看了眼在院子里闹的莫三郎和大峪,她想家,她不信母亲就这样将自己卖了,她想回去。
这时院门开了,莫振邦牵着驴子走了进来,看见莫三郎,脸上没有好气。只是大峪跑过去的时候,他不管多累,还是抱起了孙子。
后面跟进来的是莫恩庭,他将书夹在腋下,转身将院门关好。
洛瑾记得宁娘说过,莫振邦和莫恩庭天不好是不会回来的。而对于这两个人她不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一个是把她买回来的人,一个是给她安排的男人,她心里是抵触的。
莫家父子走进正屋,洛瑾忙站起来,低着头,一只手攥着火棍。
&ldo;坐着吧。&rdo;莫振邦说了声,随后进了里屋。
莫恩庭只是看了眼洛瑾,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进了里屋,叫了张婆子一声&ldo;娘&rdo;。
锅里的饭已经做熟,洛瑾用手指学着宁娘的样子,用力掀开了盖帘,可是太用力,盖帘又倒了下来,盖着一半的锅,呼呼的热气往外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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