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值钱?&rdo;绣娘冷笑,&ldo;苏婆婆可是镇上最好的绣娘,她绣的衣衫帕子可以卖到十两,二十两以上。你居然说不值钱,那好,既然你说不值钱,那就赔我十两。&rdo;
&ldo;十两?&rdo;钱兰倒吸一口凉气,她眼珠转了转,直接道:&ldo;既然这衣衫是你婆婆做的,你再让她给你做一件就好了。&rdo;
&ldo;苏婆婆早就跟她儿子去别处享福去了,现在她不在了,这衣衫就算是彻底坏了。&rdo;绣娘瞪着钱兰,&ldo;今天你要敢不给我个交代,你们怕是都留不下来。&rdo;
她一下子把矛头对上了所有从何家村来的人,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钱兰,钱兰被埋怨的眼神给吓到了。
她强撑着走到绣娘面前道:&ldo;大不了我给你绣。&rdo;
&ldo;好,你绣,只要你能绣得跟之前一模一样,我就饶了你。&rdo;绣娘把袖子往钱兰面前一伸,自有人听闻明细,把针绣给拿了过来。
孙大娘走向前去,想说两句缓和一下,那绣娘没理。孙大娘只好看着钱兰,抖抖索索地穿线,一根线穿了半天才穿上,然后拉起绣娘的衣袖,瞅了半天硬是没敢下手。
这衣衫料子是真好,那芙蓉花绣的跟颜色鲜艳,她怕自己一下子给绣坏了。
她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阿秀在心里也着急起来。如果钱兰真绣不好,那依绣娘刚刚的话,她们何家村的人就都只能离开了。就算这绣娘的话只有三分真,她们能够见到掌柜,但是谁又能保证这绣娘不会以后给她们穿小鞋呢?
&ldo;大娘,钱兰不行,她根本没法绣。&rdo;同来的几个围在孙大娘身边急的团团转。
&ldo;咦,钱兰绣了,不过怎么用了黄线?怎么办,怎么办,她肯定是要绣坏了。我们怎么办啊,我还想把帕子给绣房的管事看呢。&rdo;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孙大娘也是为难,她瞧了阿秀一眼,阿秀也正在看她。只见孙大娘道:&ldo;阿秀的绣工在何家村是最好的,要不然……&rdo;
她是想要阿秀去,但是刚刚她可明白了,钱兰设计小厮摔倒就是想弄坏阿秀的帕子。现在阿秀的帕子都是墨汁没法交上去,又怎么可能给钱兰解围?
只是如果钱兰今天真的绣不好,那她带来的人就都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了,这可怎么是好?
&ldo;对啊,阿秀一定可以的。&rdo;
&ldo;阿秀绣东西那么好看,一定能绣得一模一样。&rdo;
众人叽叽喳喳,又围着阿秀,满怀希望得看着她。阿秀凝眉,孙大娘迟疑地道:&ldo;阿秀,大娘知道钱兰她不对,只是这事关系到其他人,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你就看在她们的面子上……&rdo;
几个人这才想到钱兰刚刚对阿秀的嘲讽,一时也尴尬起来。
&ldo;阿秀……&rdo;
她们欲言又止。
阿秀拿出自己的针线包,取了银色的线穿好针道:&ldo;我试试。&rdo;
几个人雀跃,好像看到希望,就连孙大娘也松了一口气。
阿秀上前,走到绣娘与钱兰身边对绣娘道:&ldo;这位姐姐,我也是何家村的人,能否容我来为你绣衣衫?&rdo;
绣娘上下打量阿秀,阿秀坦然任她看,&ldo;姐姐的衣衫真的漂亮,我也想趁机观摩一下苏婆婆的绣品。&rdo;
绣娘听到这话脸色倒是缓了一下,&ldo;既然你们是一起的,那你来也行。&rdo;
阿秀答应着,钱兰低声道:&ldo;你做什么?我不要你帮我。&rdo;
阿秀没看她只道:&ldo;我不是为了你。&rdo;
钱兰还想站在那里,被孙大娘几步上前给拉了下去,钱兰抬眼看到几双谴责的目光,顿时气短说不出话来了。
阿秀早就看清这衣袖的布料和配色,此时上手摸了几遍花纹跟花瓣,她已然心中有数。
她谨慎下手,全神贯注开始绣。众人只见她不慌不忙,分线下针,那道断裂的口子边缘便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平整想接,渐渐地四周都绣好,中间只余一个花心。
这个花心难补,因为上面用了深浅不一,将近五种线,而且还采用的套针。阿秀按照衣袖上芙蓉花的颜色,小心地配了五种彩线。
刚刚钱兰下针用了黄色丝线,贸然抽走,会加大绸缎的缝隙。阿秀便一点一点把黄线隐藏,最后露出来一点点缀在芙蓉花中间,恰好做了花蕊。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两炷□□夫,阿秀终于绣完,鬓发已经全湿了。
见她绣好,周围的人都围了上去,那绣娘的衣袖已经完全缝好,整个袖子都是统一的颜色与花纹,一点儿也看不出刚刚到底是那里撕裂的。
只是看着这芙蓉花比刚刚更加生动有灵气,就像是刚从枝头摘下来的。
&ldo;妙啊,真是好手艺啊。&rdo;
围观的纷纷夸赞阿秀,说她年纪轻轻居然手艺都比得上苏婆婆了。
那绣娘见袖子好了,气也消了。她正想让阿秀几人都进去,谁知这绣房东家出来了。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围了上来,那东家笑眯眯地说他刚刚旁观了全过程,他看着阿秀道:&ldo;这位娘子手艺这么好,我们绣房就请你做绣娘了。&rdo;
能得东家亲自邀请,阿秀也很高兴,她这时才彻底放心了。刚刚她在绣芙蓉花的时候,别看她好像一点儿都不紧张,其实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担心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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