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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你恰巧在一个大雪天发现了她?你喝酒了么，孩子?&rdo;他的话说得居高临下，但声音中透露着紧张。

亚历克斯不能想象这样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肃穆的圣安德鲁斯郊外的夜晚。不管怎样，他必须使警察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ldo;当然，我喝了酒。&rdo;一阵失意涌上他的心头。&ldo;凌晨这个点我在外头还能做什么?我和我的伙伴正抄近路回宿舍，我们互相打闹着，我蹦上山头，被绊了一下，刚好摔在她身上。&rdo;他越说声调越高，几乎成了恳求，&ldo;求求你，一定要帮忙，她可能会死。&rdo;

警察仔细地打量他好几分钟后，钻进车里，朝着对讲机里含糊地说了几句。他把头探出车外，&ldo;上车。我们开车去特里尼蒂街，你最好别搞鬼，孩子。&rdo;他冷冷地说。

警车在路上开着，车尾左右晃动，显然轮胎不适应这样的天气条件。

前面开过去的几辆车在路上仅留下浅浅的几道凹痕，足见此刻雪下得有多大。车子拐过一个路口时，一打滑险些撞上旁边的路灯，警察嘴里骂骂咧咧。开到特里尼蒂街尽头时，他对亚历克斯说：&ldo;快下车，告诉我在哪儿。&rdo;

亚历克斯开始了一阵小跑，在身后留下一串霎时就被覆盖的脚印。他不时回头，确认警察还跟在身后，险些摔了跟头。

树林越来越密，把路灯的光都遮住了，眼前愈加黑暗，他的眼睛过了好久才适应过来。&ldo;这边走。&rdo;亚历克斯一边说一边向左拐去。他朝身后一瞥，确信人还跟在身后。

那警察落在后头。&ldo;你真的没嗑药吗?&rdo;他将信将疑地说。

&ldo;快点吧。&rdo;亚历克斯望见上面的几个黑影后催促地喊道。他急急忙忙地跑上山坡，也顾不上身后的警察是否还跟着。就在爬到山顶的那一刻，警察超到了他前面，在距离那伙人几英尺之外停了下来。

基吉仍然蹲坐在那女子的身旁，满身是雪花，被汗湿透的衬衫紧紧贴着修长的身躯。歪呆和蒙德站在他身后，双臂交叠在胸前，手藏在腋下，脑袋缩在耸起的肩膀之间。他们只是在没有外套的情况下保暖，但整个姿态看上去却显得很傲慢。

&ldo;这儿到底怎么了，小伙子们?&rdo;警察问道，语气咄咄逼人，要在这四个人数占优的年轻人前面树立权威。

基吉疲倦地站起身，把头发从眼前撩开，说道：&ldo;你们来得太迟了。她已经死了。&rdo;

1davidbowie：英国歌手，演员，驰骋世界乐坛半个世纪的音乐人。

2pkfloyd：英国摇滚乐队，最初以迷幻与太空摇滚音乐赢得知名度，后逐渐发展为前卫摇滚音乐。

3ziggystardtandthespidersfroars：电影名，大卫?鲍伊曾制作过同名音乐专辑。

4即diond的音译。

2

亚历克斯可从未想过会在晚上接受警察的审问。警匪片里的审问总是表现得很程式化，他们被匆匆地送下山，在巡逻警车和救护车的蓝色闪光灯下于一阵混乱中抵达警察站，没人知道该拿这四个年轻人怎么办。

他们站在一个路灯下，感觉时间过了好久。他们被晾在那儿瑟缩发抖，那个接受报案的警察和一名灰白胡子的警察站在旁边，盯着四个人一言不发，两人一脸阴沉和屈尊的表情。

最后，一名满脸疲惫的警察走到几人身边说：&ldo;劳森、麦肯齐，你俩把这几个孩子带到警局去，到了之后把他们分开。我们待会儿会找他们谈话。&rdo;说完，他转身跌跌撞撞地走回被帆布屏风封锁起来的罪案现场。

年纪稍轻的警察担心地看了同事一眼：&ldo;我们怎么带他们回去呢?&rdo;

同事耸耸肩：&ldo;你把他们塞进你的巡逻车里。我坐我的登山车跟上。&rdo;

&ldo;我们不能用你的登山车吗?这样我开车的时候，你就能盯着他们了。&rdo;

年长的警察摇摇头，撅嘴说道：&ldo;既然你这么说的话，行，劳森。&rdo;他向四人示意了一下，&ldo;上车吧，你们，到登山车里去。安分点，明白吗?&rdo;他把他们赶上了警车，回过头对劳森说：&ldo;你最好问塔姆?瓦特拿钥匙。&rdo;

劳森爬上山坡去拿钥匙，把那四人留给麦肯齐。&ldo;cid的人下山后，我可不想占了你的位置。&rdo;他一边说一边上了登山车。亚历克斯身子一抖，但不是因为觉得冷。他渐渐意识到，他和伙伴们被当成了嫌疑犯而不是证人。警方没有给他们几个私下商议的机会。四个人交换着不安的眼神，连歪呆也开始明白，这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麦肯齐把他们送上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车上只有他们四个，正好足够基吉小声叮嘱每个人。&ldo;为他妈的大伙好，别提那辆&lso;路虎&rso;车的事情。&rdo;四人眼神都表明各自心领神会了。

&ldo;是，是。&rdo;歪呆说，头猛地向后一扬，表示明白;蒙德咬着拇指，没说什么;亚历克斯只是点头。

警察局丝毫不比罪案现场有秩序。两位穿制服的警察带着四个应当被分开审问的年轻人到达时，坐在警局的内勤队长激烈地抱怨起来。原来警局没有足够的房间进行单独审讯。歪呆和蒙德被关在未上锁的牢房里，亚历克斯和基吉则被分在两个审讯室接受审问。

亚历克斯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逼仄得能叫人患幽闭恐惧症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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