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田橙。”她无力的回答,“你呢?”
怀中的人却没有回答,慢慢坐直了身子。黑暗中忽然亮起莹蓝的一团光芒。橙子长时间呆在黑暗中的眼睛被这光耀得眯了一下,过了一会才适应,定睛看去,那团光居然闪耀在对面的人的指尖。在蓝光的映照下,她看到一张绝美的脸。深灰的剪水双瞳静静的打量着她,蓝光的影子在瞳中明灭闪烁,更添了些妖异的色彩,几欲夺人心魄。可能因为受伤,神态又有些虚弱。墨色的长发垂至胸前,随着水流的微动轻舞,整个人散发着妖艳的杀伤。
他美的让人窒息。她大概是呆怔了几分钟的时间,直到对方的问话将她惊醒。
“田橙?”
“嗯?……”
“人类?”
“是。”
“为什么能在水底呼吸?”灰眸眯起来审视着她,灰色的长睫半掩,却有勾魂摄魄的魅力。
“……”她心中一惊,想起漓说过,妖怪们很喜欢吃她大补,眼前这位妖艳美男会不会是只大妖怪?如果知道她“半龙人”的身份,很可能会一口吞了她,以便疗伤补虚。
脑筋一转,顺口胡诌道:“其实我是一个水鬼!我n年前就淹死了,现在跟你说话的是我的鬼魂。”
美男扫她一眼,用目光对她编造谎言的水平表示鄙视,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却问道:“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就是被一股子黑水卷来的啊。你呢?”
“我也是啊。这到底是哪里?”美男的目光射向黑暗,蓝光仅能照亮一米左右的距离,黑暗深处什么也看不清。美男的手指优雅的轻弹,蓝光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射了出去,照出一路光滑的墙壁、低低的洞顶。
这是一个山洞,或者说是隧道。
眼前又是一亮,美男指端又现一团蓝光,向着相反的方向射了出去。同样是深不见底的隧道。
“好像是隧道。人工雕琢的隧道。”美男说完这句话,似乎是不堪劳累,也没有再燃起蓝光,身子一晃就倒在她的身上。她赶紧扶住他,让他靠着自己。
“喂,你到底伤在哪里,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胸口……很闷……”
听他说话的声音都不顺畅了,橙子赶紧替他抚背,焦急道:“你这个样子得看医生啊,怎么办呢?得想办法出去啊。……我背着你走走看吧,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她用一只手支撑着他,自己吃力的转过身去半蹲着,让他伏在自己的背上,然后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她发现比想像中容易的多,因为由于水的浮力,重量要轻上好多。不过站起来才发现这家伙个子好高,伏在她背上,两只脚却还拖在地上。她只好托了他的腿弯,努力的将他的脚托离地面。站定后,说道:“喂,你再点亮你的小火苗,好照一下路啊。我知道你很累,坚持一下啊。”
肩头一亮,他的右手略略前伸,食指顶端燃起蓝色光团。
“很好!”她表扬他,“现在,往哪边走呢?……”左边右边的隧道看起来都一样,看不出哪端可能是出口。她静静站着感受了一下,感觉出这里的水流是在缓缓流向一个方向。于是她就顺着水流的方向慢腾腾挪去了,顺水行舟易嘛。
隧道长长的不知尽头。借着微弱的蓝光,她可以看到隧道是用规则的大石砌成的,墙壁是直的,顶部是拱顶。洞壁上结着厚厚的藻类,附着些贝类生物。壁上偶尔可见有规律出现的孔洞,看上去让她联想到那大概是插火把用的。可是火把怎么可能在水中燃烧?难道这个隧道以前并不是浸在水中的?幽暗光线下,四周的情景透着来自远古时代的诡异神秘的气息。这种感觉让她不寒而立。暗自庆幸这时候有个伴儿,尽管半死不活。
前方,隧道深处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些幽幽咽咽的声音。
她顿住了脚步,寒毛一瞬间乍了起来。偏偏这时候,背上的人指端的蓝光渐渐暗淡下去,至直熄灭。四周顿时陷入压抑的黑暗之中。
“喂喂,怎么不亮了啊?”她轻晃了一下背上的人,“你没电了吗?”
他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半晌才答道:“……我没力气了。”
听他这么说,她也不忍再逼他充当手电筒。可是那幽幽咽咽的声音却又响起,似乎飘飘忽忽的朝这边来了。她在黑暗中拚命的瞪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压低了声音问:“喂,你听到了吗?”自己的话声都颤抖了,听起来更添了诡异的气氛。
背上的人全无声息,头软软的搁在她的肩上,一动不动。她心中哀号一声:您不是又晕了吧,您什么时候晕不好偏这时候晕,好歹醒着给我壮个胆呀!
她朝着一侧挪过去,直到摸到洞壁,小心的将他放下,让他靠在身上,自己努力的缩成一团,希望可以侥幸避开古怪的东西。听着那让人脊背发凉的声音渐行渐近,她的承受能力也接近崩溃。
“呜~~~~呜~~~~”如泣如诉,饱含着无限的悲苦。
声音已来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身周的水顿时变成刺骨阴寒。她一手扶着昏睡的人,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抑制自己忍受不了恐惧而尖叫。心里不住的祈祷:让发出疹人声音的怪东西快快过去,不要发现他们……
那声音却在飘到他们面前时,好死不死消失了。四周又变的死一般寂静。黑暗和死寂中她感到有一对眼睛在审视着自己。她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的接近她的皮肤——看不见,只是直觉——直觉有一只可怕的手向着伸了过来,就要摸到她的脸上!恐惧突然飚到了极点。她一把将身边的人的脑袋按在怀里抱紧,然后就闭着眼拚命的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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