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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认床，半睡半醒的时候，忽然觉得腰上被人紧紧搂住，伸手一摸，不是小孩柔软的头发，是某人冷硬的头发。我吓了一跳，几乎弹起来，弹到一半，被人轻而易举按下去，李祝融睡眼惺忪地亲上来：&ldo;老师，是我。&rdo;我在床上摸了一会，没摸到李貅：&ldo;李貅呢？&rdo;带着磁性的声音很不耐烦：&ldo;被我扔到客房去了。&rdo;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李祝融已经走了。李貅正没事一样坐在沙发上跟着我爸背欧姆定律。我有点过意不去，趁我爸上厕所的时候问他：&ldo;小安，你昨晚睡得怎么样？&rdo;&ldo;还好。&rdo;小孩捏着笔，面无表情地做物理题。&ldo;那就好。&rdo;我安心了下来，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牛奶喝。&ldo;就是半夜被我爸搬到客房的时候醒了一次。&rdo;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呛到了。-整个上午都在和我妈一起把带来的行李拿出来摆好。相册，一套我爸的学生送来的功夫茶具，我妈最喜欢的小蒸笼，还有结婚时候买的一套被褥，是一种现在已经很难见到的绒毯，上面绣着大多牡丹。&ldo;爸，等会我帮你摆书，你先和小貅看一会电视。&rdo;这种电视可以收到很多频道，以前我也经常看其中一个科学台，有一档讲宇宙的节目还挺权威，经常有一些科学家接受访谈。&ldo;你怎么不去上班？&rdo;我爸拿着遥控器。我知道他是想去我学校看了。&ldo;我请了长假。&rdo;看着他眼睛撒谎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ldo;我过两天就回去上课。&rdo;我爸哦了一声，电视节目开始了，他又把头转回去了。回去上课，就意味着，要让李祝融帮忙。门铃响了。李祝融穿着一件衬衫，手里拿着领带，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那里。&ldo;中午好，老师。&rdo;他懒洋洋地跟我打招呼：&ldo;帮我系领带。&rdo;我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十一点半了。&ldo;你才起床吗？&rdo;我一边给他打领带一边问他。&ldo;四点和狐狸去了趟军区，刚回来。&rdo;他有点慵懒地抬着下巴：&ldo;他妈留我吃饭，我没吃。&rdo;&ldo;你吃早餐没？&rdo;说话之间，我妈已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李祝融一眼就看见了，叫了声：&ldo;伯母。&rdo;&ldo;怎么不进来说话呢？&rdo;我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我有不祥的预感。但是李祝融已经抓住我手腕，拉着我走了进来。&ldo;既然过来了，就留在这里吃个中饭吧。&rdo;我妈给他拿水果：&ldo;搬家的事，还没跟你好好道谢。&rdo;&ldo;伯母这么说，就是见外了。&rdo;李祝融双手接了茶杯：&ldo;伯母把我当自家人就好，一家人的事，哪有什么谢不谢的。&rdo;我默默地看了他们俩一眼，决定暂时还是不要进厨房。我虽然不像他们那样会说外交辞令，但是，最起码的直觉还是有的。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懂这两人之间的激流暗涌。但是我妈显然不会让我留下来。&ldo;煦煦，厨房里泡着笋干，妈准备蒸肉的，还有鱼肉，要炸一下。&rdo;我妈把我打发走。我慢吞吞朝厨房走去，听见李祝融说：&ldo;伯母，我们去书房吧。&rdo;有我妈在的家，厨房永远是最精彩的地方。流理台下，放着一排酸菜坛子，拉篮里是各种包好的干货，一个上午的时间，冰箱里装满了水果蔬菜，冷冻室里放着肉类，我拿了五花肉出来解冻，洗了手，把厨房门拉开一条缝，往外面看。我爸和李貅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我猫着腰走到书房门口，趴在门上听，我朝他们做个&ldo;嘘&rdo;的手势。我爸皱起眉头，又转过头去看电视了。李貅却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他没趴在门上，而是趴在我耳边旁边说：&ldo;我告诉你，我知道你妈妈要和我爸说什么。&rdo;我惊讶地看着他。-也许小孩子的直觉太敏锐。等我把炒过的肉和笋干端上锅蒸着，开始做红烧鱼块的时候，李祝融和我妈刚好从书房里出来。我妈过来接了我的手，切姜片拍蒜蓉，我在厨房里象征性地转了转，被我妈支出去了：&ldo;你去陪客人说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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