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柳瓷儿抬起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碧绿色衣衫的丫鬟正扶着一旁的主子恶狠狠地瞪着她。
柳瓷儿顺着她主子的衣角向上望去,只见那件红色锦袍已是被茶水浇湿了大片。再往上看一眼,瞧见面色通红的美人正蹙眉望着自己,漆黑的眼睛里尽显凌厉。
柳瓷儿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爬起身跪在地上,歉然道:“贵妃娘娘请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碧绿色衣裳的小丫鬟一甩袖子,冷喝道:“这么稳当的路你都走不好,偏偏一壶茶水泼到贵妃娘娘的衣服上,你还说你不是故意?我看你是不想活命了。”
“我......”柳瓷儿不知如何解释,只能道:“奴婢确实不是故意的,还请娘娘息怒。”
“你......”那小宫女眉头一锁,一抬右腿准备再像柳瓷儿身上揣去。只是脚还没下去,只听皇帝厉声道:“不就是一件衣服,贵妃想要多少件,回头朕就给你多少件。”
面色冰冷的乔贵妃望了一眼皇帝,随即转笑道:“皇上这话严重了,是我这小丫头不懂事,不过她也是怕臣妾受到伤害。”
皇帝沉默一会,望了一眼坐在席间满脸担忧的乔太傅,沉声道:“自然不能伤了贵妃,时下衣服也湿了,那就快些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等宴会结束,朕会好生看望你。”
乔贵妃冲皇上颔首一礼,望了一眼柳瓷儿,又道:“这宫女皇上要怎么处置?”
柳瓷儿闻言心中陡地一震,急忙抬头望了一眼皇帝。
皇帝垂着眼帘,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他又抬头望了一眼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乔太傅,叹了口气道:“等宴会结束,朕会适当处置,爱妃先行回去换衣服。”
听闻这话,乔贵妃只是冷冷望了一眼柳瓷儿,然后大步离开。
跪在地上的柳瓷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感觉此人比皇后还要让人畏惧,虽然她没说几句话,但是她那双眼睛真真让人不敢直视。心中叹息一声,默默地去捡摔碎在地上的茶壶碎片。
“来人,收拾一下,赏瓷继续。”不远处的座位上传来皇帝的声音。
接着有小宫女走了过来,接走柳瓷儿手中的茶壶碎片,然后开始打扫起来。
柳瓷儿站起身,望了一眼皇后旁边的丰娥。丰娥见她望来,得意地冲她扬唇一笑。
再望一眼皇后,只见她低头抿着茶水装作未闻。
那一脚明明是丰娥绊的,何奈她有一位位高权重的主子,而自己在这种场合上又不能揭穿她。不觉在心中冷笑,好一个阴险的皇后,不仅让她在宴会上出丑,竟然还使这么卑鄙的手段让她得罪了乔贵妃。
心中愤然,走到礼堂中间站好。这时一旁的静初递给她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掩唇轻轻一笑。
柳瓷儿冲她扬了扬眉头,表示自己无所谓。
“现在东西可是到齐了?开始吧!”皇后放下茶杯,曼声道。
张盛尴尬地望了一眼旁边的展台,然后又望了望柳瓷儿,小声提醒道:“姑娘的东西可是准备好了?”
柳瓷儿望着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张盛见她似乎很是为难,斟酌片刻道:“若是姑娘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杂家帮你去取。”
柳瓷儿感激地点头道:“那就劳烦公公了。不过奴婢之前怕瓷器碎裂,包裹的有些严实,可能要公公费些功夫。”
张盛含笑道:“姑娘放心,杂家一定会完完整整地给姑娘拿过来。”
柳瓷儿微微颔首给他行了一礼。
因为放置茶具的东西都在遵宝房了,若是没有提前拿过来,可能需要花一点时间。
在这个空档,皇帝觉得有些烦闷,便让舞女们跳舞助兴。
张盛慌慌张张地跑到遵宝房,找了许久都为找到柳瓷儿的作品。站在门口急得打转,在这种场合上柳瓷儿又绝对不能说谎,她说有那一定是有,除非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才没有找到。
无奈之下,只好赶紧派了一名小太监前去尚瓷局里看看情况。
一盏茶的功夫很快过去了,这边依然毫无头绪,这时席间的误舞曲已是停下再起。再这样磨蹭下也不是个办法,张盛不觉叹了口气,看来柳瓷儿终究还是让皇上失望了。
当张盛失望准备回去的时候,只见一名小宫女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跑得满头大汗的采荷见到张盛就像见到了救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把怀里的东西递给他道:“张公公,奴婢求求您,快,快拿给瓷儿姐姐......”
张盛见她大气喘个不停,担忧道:“姑娘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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