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已下,苗雨慧和苗炜两人手里的千丝线全部都交到爷爷那儿,海魔貌似仍处于体力不支的状态,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8个人运回到刚才的老鬼灯处。
这老鬼灯几步一个,下面是一条光滑的小石头铺成的路,看起来这是一条深不可测的大海洞中的暗道。
隐隐约约能听到暗道的那一端传出来的不知什么声音。范晔和苗雨慧被千丝线送上暗道,又将剩下的人陆续接过来。海魔此刻已经气喘吁吁。九九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呲牙一乐。
“嘿!老魔!我说!你最近几件事儿,做得倒是极够意思,真的符合我们下来前你说的那几句话了!我就奇怪,你对我们多次相救,是因为没有我们你就办不了什么事儿呢?还是因为你真的重视你立下的规矩呢。还是……”
九九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他看到海魔的眼珠子慢慢变了颜色,由深到浅,肩膀上有一股红色的烟慢慢散发出来,看着好像一头就要发出怒吼的饿豹。
“下次再碰我,杀无赦!”海魔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眼睛的颜色慢慢变回来,慢慢向前走了。
“这老家伙还真是够妖,还东游降魔呢,我看他才是最大的魔。”九九用手拄着下巴嘟囔着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其它人没有九九的那份闲情,暗道尽头传出来的声音太诡异也太恐怖,可是还有一到两个钟头海水就会冲毁这里,继续前行,还是离开,已经经历了大猫的惊悚对敌的几个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心事。子渊最后一个从九九身边离开,扭过头对他说了一句。“前面看起来不那么对劲儿,我们要多加小心!”
“是!”这一句让九九受宠若惊,心花怒放跟在子渊的身后随队伍前行。
鱼铁心打头阵,海魔紧随其后,8个人一字排开,慢慢沿着老鬼灯下的暗道向深处前进。越往里走,越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时而好像美人鱼在唱歌,时而好像厉鬼哀嚎,时而犹如金属打击乐,时而又杂乱无章无任何规律可言。
“他奶奶的了,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呀?人间地狱么?”九九听着这些渗人的声音,超过了几个人,来到鱼铁心身后。
几个人却是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手里都握好了家伙儿。随时准备应对特殊的情况。他们沿着有规律的老鬼灯又走了几百米,一道厚实古老的大铁门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铁门有两层楼那么高,看着好像是东汉建筑,10个人宽,上面一把一人高一人宽的水滴形状的水晶大锁极不相称,发着有些暗黑的蓝光,在8人面前忽明忽暗,好像呼吸灯在一呼一吸。水晶大锁镶嵌在大铁门内,谁也不知道锁的原理是什么,或者,这是不是一把锁。
铁门上落满了厚厚的灰,锈迹斑斑,好似千年不曾有人打开,不曾有人来过。这是一扇关闭已久的沉重大门,站在门前,所有刚才听到的声音都静寂了,除了身后遥远的海水倾泻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
两个领队互相看了一眼,大概是都不确定要不要这么没有把握的状态下开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情势不允许他们用太多的时间思考和决定。
“如果这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我们打开这扇门,很可能改变这个世界。”鱼铁心低沉着声音缓缓地说。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充满奇迹的。我们了解到更多,才会使我们运用到更多,运用到更多,才能反过来改变的更多。”海魔也低沉着说。
两个人,一个保守,一个激进,一个留恋过去,一个人憧憬未来,一个悲观,一个激情,他们此刻的不同意见,左右着所有人的命运。
“我认为我们的信息量不够我们做出开门这么大的决定,既然这里有大门,那么注定这里不是天然形成,我认为大猫不会是黑血阵的血巫师,这所有的蹊跷都有背后的人为,而以你我现在的能力,是没有办法战胜的!”走到这里,看到大门,鱼铁心其实已经做出了自己的艰难的决定。
“现在回去,除了半途而废,你还能得到什么?难道你就愿意苟且活下去,去永远怀念那个你再也无法知道的遗憾么?”海魔反问鱼铁心。
“爷爷,不要理他,时间紧迫,让我们先打开门再说,一会儿海水来了,我们会后悔浪费在这里的时间!”苗雨慧打断了两个人的争论,走到那个大锁的前面,这跟人差不多大的大锁,光滑得好像一个大水滴,镶嵌在大门之中,找不到锁孔的地方,只能感觉到它的呼吸光亮,一会儿慢慢明亮,一会儿慢慢弱暗。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如此不相称,如此怪异,又如此引人入胜?
苗雨慧站在大锁前,脸被那呼吸灯映衬得好看非常,她用手慢慢抚摸着眼前的这把水晶一样的水滴形大锁,聪明地琢磨着什么。
“小慧,不要轻举妄动!”海魔虽然坚持开锁前行,但是还是小心谨慎提醒着孙女的冲动行为,但苗雨慧已经开始了。
她抚摸着水滴形大锁,很快找到了端倪,她从脖子上拿出自己的珍珠项链,在手里碾成粉末,粉末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冒着白烟,苗雨慧一把涂抹在水滴大锁底部的巨大凹槽中。
刺啦的声音立刻放大,好像水滴大锁的底部燃起了熊熊大火,**发出难以控制的巨大爆裂声,8个人一齐后退了几步。与此同时,大水滴内忽明忽暗的光,越来越急促,频率也越来越快了。
“我勒个去,现在看来,是这丫头瞎弄要把锁弄爆炸了!”九九说罢几个人都继续往后退了几步,只有苗雨慧还站在水滴前,眼睛一眼不咋盯着水晶锁。
“你们不觉得,这水晶和那老鬼灯的结构是一样的么?这里面也是某种虫子,所以它才会一亮一暗,虫子能进去,就能出来,让虫子进去的机关,就在这下面!”苗雨慧听着这丝丝拉拉的声音,一阵兴奋。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琢磨明白要去毁掉水晶锁的底部的。
沉重的大铁门和这一呼一吸的水晶锁,好像一个是现实,一个是梦境,所有人也分不清到底有多少现实,多少梦境,既然已经没有时间了,既然苗雨慧已经在鱼铁心的纠结中替他做了选择,无论门里面是什么?此时此刻,几个人只有同仇敌忾,共同面对。
范晔一把向后拉过苗雨慧,海魔和鱼铁心已经安排布阵,那刺刺拉拉的声音变成鞭炮越来越响,终于,声音停止了。只剩下身后遥远处海水奔流而下的呼啸。
8个人屏住呼吸,看着苗雨慧任性而独自完成的杰作,不敢轻举妄动!
当声音停止,光线也没有再一明一暗,而是保持了最最明亮,慢慢地,一只小小的萤火虫,从水晶锁的最下方缓缓飞了出来,它好像一只终于被放出牢笼的猛兽一般地快乐而放肆,忽上忽下,自由地在几个人眼前徘徊飞奔着,一刻也停不下来。
“这不是萤火虫。这是鬼火儿!”鱼铁心仔细看着萤火虫,急促而严肃地说。“所见者,无不精神错乱,进入所谓的虚幻鬼域,自决而亡!从现在起,无论我们看见什么,都没有办法判定是真是假,是对是错了!”
“我勒个去,就是说我们逃走都没有机会了?”
“没有了,我们几个会惨死在这一只叫鬼火儿的小虫面前,它能释放的迷幻气,比整个魔派的人使唤上的都要多出数倍!”鱼铁心摇了摇脑袋,叹了口气。
“哼,我才不信!一个小小的萤火虫,你却把它说得神乎其神。就算不是萤火虫,它这么小,能做什么?”苗雨慧撅起好看的嘴巴,不屑一顾的表情。
“丫头,你知道它的名字,为什么叫鬼火儿么?”海魔却是前所未有的表情,甚至有了一些难过。“魔派的鼻祖林家老爷子因为罕见的鬼火儿的躯壳研制出迷药,制造出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迷烟。配合以魔派特有的幻术方法,来致胜别人。我的每次幻术所使用的鬼火儿的躯壳,只有你面前小虫的万分之一不到,而且,那只是躯壳。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应该已经灭绝了很久的小虫,活的,能释放出万倍的致幻剂,让我们万劫不复!”
“那还不跑?”三津听完,拔腿向后玩命儿跑去,但是,小小的鬼火儿,此刻却悠然落在了她的肩头,三津跑了几步,突然背对着大家停住。肩膀颤抖,看不到表情。紧接着,数以万计的鬼火儿,慢慢从苗雨慧炸开的水滴锁下,乌央乌央地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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