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云千媚没吴姨娘想得远,“这九转失魂散这么好使,再买点回来就行了呗。”
“买?你以为这是砒霜随处可买呢!”吴姨娘摇头叹气,“九转失魂散是鬼谷的秘药,自从鬼谷子死了后,江湖上已经把每钱炒到了万金的价格,尤其是这两年,已经到了有市无价的地步了。”
她这次也是托人花了大价钱,在江湖上才弄到的。不过她现在最忧心不是药的问题,而是她安插在墨院的人都被发卖了。
“娘,女儿这次是真的知错了。”云千媚急切的看着吴姨娘,“可是你要帮帮我,还有五天就是太子寿宴了,有云千墨在,大家肯定都看不到我这个庶女的光芒。”
“媚儿,你是从我肚皮里出来的,你永远要记住一点,就是不管娘做了什么,那都是为了你和山儿。”吴姨娘又道:“娘自然会想办法帮你的,可最重要的是,你要自己帮自己。”
云千媚知道吴姨娘是在暗示她刚才不应该大声训斥下人的事情,要时刻维持温柔善良的形象,俏脸一红,“女儿明白。”
吴姨娘也不在云千媚的院里多逗留,她并没有过多的跟云千媚提起九转失魂散的事。九转失魂散无色无味,就连大内御医都试探不出它有毒性。而它最毒的并不是让一个人脸斜嘴歪流口水变成傻子,最毒其实是它的解毒方法,解药里面必须用一味药物叫‘子绝’做药引,不管男人女人若是中了九转失魂散都等于废了。不解毒会慢慢变成整天流口水的傻子,解毒则会让一个人永远失去生育的功能。太子寿宴会选妃,她早半年前就知道了,所以半年前她就已经着手准备了。只要云千墨把九转失魂散全吃了,云千墨就等于废了,却没想到媚儿把她的计划破坏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上一世她的计划的确成功了,不但把下毒的人成功嫁祸给秋姨娘,最重要的是云千墨一生都失去了生育功能,她嫁给上官卿半年后,云千媚就以贵妾身份也嫁了过去。可以这么说,云千墨嫁得再高再好,那也是为她女儿媚儿做了嫁衣裳。
“沈嬷嬷,你说这次该怎么办?”沈嬷嬷是吴姨娘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忠心耿耿,吴姨娘十分相信她。
沈嬷嬷给丫鬟使了个眼神,丫鬟连忙退了出去。沈嬷嬷才慢慢说道:“夫人,老奴觉得这件事情有点邪性。不如这样……”说到最后沈嬷嬷的话几乎是贴着吴姨娘的耳朵说的,听得吴姨娘连连点头。
“小姐,吴姨娘来了。”
容晴进来禀告的时候,云千墨正准备午休,闻言笑了笑,“让她进来吧。”
吴姨娘一进云千墨的屋子里,脸上便扬起了一抹温婉的笑容,“墨儿,姨娘来看你了。”
“吴姨娘,坐。”云千墨坐在椅子上,抬头撩了她一眼,语言简短。
吴姨娘的心里极不痛快,她以前过来,云千墨哪一次不是亲自相迎?她本也是从侧面观察才确定云千墨的变化,后来又听了沈嬷嬷的分析,所以这次她亲自来试探一番的,看她到底是彻底疏远离了心,还只是单纯在荷塘底瞧见了云千媚想要害她?若是前者,她必须得尽早作别的打算;若是后者,就好办得多了。
“墨儿,你可是生了你姐姐的气?”吴姨娘循规蹈矩的坐下,脸上温婉笑容依旧。
云千墨似笑非笑反问:“吴姨娘何出此言?”
“那次你掉进荷塘的事,姨娘也是上午听媚儿提起才知道,她虽然年长你几个月,可有些事情她远不如你知规矩懂进退,明知道你害怕水,还把你忘荷塘边上带,唉。”吴姨娘满脸心疼,却只字不提媚儿想要毁她容的事。
没料到吴姨娘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云千墨脸上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无妨。不过若是吴姨娘你觉得庶姐的行为有失妥当,也可以给庶姐安排一个教习嬷嬷,墨儿听说上次教导五妹妹的嬷嬷很不错的。”
吴姨娘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云千墨会顺着她的话说,教她一时为难,不知如何接话了。
云千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装作出一副很疑惑的样子看着吴姨娘,“吴姨娘何故这样看着墨儿?难不成墨儿刚才把姨娘的意思理解错了?”
“墨儿说的也是。”吴姨娘很快恢复了笑容,并十分自然的点头称是,“不过那教习嬷嬷是你父亲专门给你五妹妹请的,姨娘若是去把人要来恐怕不妥当。墨儿你放心,以后姨娘会多多约束媚儿的,倒是你们姐妹千万不要因为这件小事离了心,让外人看了笑话。”
小事?云千墨心里直冷笑,上一世她掉进荷塘里可是磕破了额头破了相,虽然后来她自己研制药膏把疤痕褪了,可联想起她重生睁眼看到的一幕,忽然就明白了,上一世她的毁容不是意外,就连荷塘边上的石头松了也不会是意外。所有的一切都是云千媚搞的鬼,她目的是要毁她容!可吴姨娘居然说是小事,呵呵。
给媚儿请教习嬷嬷?这不是明摆着要她承认女儿德行有失么?吴姨娘才没那么傻,赶紧把话题扯开了,“墨儿,姨娘也是今个儿才知道你把血燕都给了媚儿,这不,府里刚又进了一批上好的金丝燕窝,就赶忙给你送来了。燕窝对皮肤好,吃了又白又嫩滑,墨儿你要多吃点。”
沈嬷嬷连忙上前把手里的金丝燕窝呈上来,云千墨却是看也不看,手一挥,她身后的木棉花上前接过。过程中吴姨娘和沈嬷嬷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沈嬷嬷轻微的摇头,然后又重新站回吴姨娘的身后。
“墨儿,姨娘也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若是义姐还在……”吴姨娘说着声音有点哽咽,赶紧低头拿出手帕擦了一下眼睛,再抬头,眼睛充满了泪水。
云千墨了然眯了一下眼睛,吴姨娘爱演戏,那她就看着她演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云千墨不是应该立即掏出手帕替她擦拭眼泪的吗?然后她就顺势抱着她,再假装情深意重的哭一番。她是宋筱的大丫鬟,早年又巧言令色的让宋筱认她作了义妹后以姐妹相称,再说相爷跟云千墨不亲,这是相府众人有目共睹的事。而她理论上是云千墨的小姨呢,云千墨平日就爱和她亲近的。
“吴姨娘。”云千墨笑吟吟的出声打断了她的演戏,“相府是我的家,你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不然让外人听了去,还以为父亲虐待我哩。”云傲之对她,虐待谈不上,反正绝对不亲近。
“不,姨娘不是这个意思。”吴姨娘一惊,差点被云千墨给绕进去了。硬生生逼退了眼泪,拉起了云千墨的手,语重深长的说道:“墨儿,姨娘只希望你在相府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别无所求。”
鬼才相信你的话!云千墨心里说了一句,把手抽了回来,翦水秋瞳眨了眨,“吴姨娘说这话就更奇怪了,莫非姨娘知道有人要害墨儿?”
“当然不是,姨娘刚才只是想起了义姐,一时感触罢了,你千万不要多想。”经过一番试探,吴姨娘几乎已经肯定,眼前的云千墨绝对是看出了什么,当下也不再作停留,“墨儿,你好好休息,姨娘下次再来看你,这金丝燕窝你记得要吃,对皮肤好。”
云千墨回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临走还不忘提醒她金丝燕窝,看来这金丝燕窝不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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