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死了,便是被她亲手杀死的!
看着抢救室上依旧亮着的灯牌,安宁仿佛能看到宋嘉衡此刻濒临死去的模样,灰暗的心又凉了几分,最后,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是替宋嘉衡打的。”脸颊被打的通红,安宁垂下眼睑,像个木偶一样,说完之后,扬手又是一个耳光,狠狠扇在脸上。
“啪!”
耳朵都跟着灼烧起来,整张脸都高高的肿了起来,嘴角破了皮,不停的往外浸着血珠。可安宁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依旧垂着眸子,自言自语:“这一巴掌,是替念念打的。残忍的剥夺了他得到父爱的权利,安宁,你根本就是个不称职的妈妈,这巴掌,是你应得的。”
泪水盈满眼眶,啪的一声坠在地上,留下一团湿漉漉的痕迹,安宁闭了闭眼,扬手又是一个耳光,直直的向着脸颊打去。
就在这时,林言却突然出现,一把抓住她扬起的手腕,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你在干什么!安宁,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你不是恨透了宋嘉衡吗,难道他死了你不是应该开心的吗!”
他的话,安宁充耳不闻,手腕被他牢牢抓住,动弹不得,她干脆扬起另一只手,在林言还来不及阻拦的时候,再次给了自己一个狠厉的耳光。
嘴角彻底破了,鲜红的血液从嘴角蔓延到下巴,林言又心疼又生气,急忙将她另一只手也握住,气冲冲的问:“你到底怎么了!难道要活活把自己打死吗?”
安宁的视线依旧呆滞,像是根本听不到一般,抬起头,看着紧闭的抢救室,张了张嘴,沙哑的声音在医院走廊里格外的凄凉。
“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就算恨他,可我还是骗不了自己,我还是爱他……爱进了骨子里……我曾经说过的话都不是骗他的,我真的……这一生都只爱他一个人……”
“一生只爱他一个人?”林言的声音幽幽,“那我呢?安宁,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短短一瞬间,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说的低沉,以至于安宁根本没有理会,脸色更加阴鸷,最后,林言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吼道:“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安宁,你告诉我!”
浑浑噩噩的被吼了这么一嗓子,安宁抬起头,看着林言,只是木然的摇了摇头,“没有……除了宋嘉衡,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林言的眸子骤然瞪大,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最后,咬着牙一字一字说:“如果他死了呢!安宁,如果宋嘉衡死了,你会不会爱上我?”
宋嘉衡死了……
安宁再也回答不下去,整个脑子都被宋嘉衡充斥的满满的,只要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腰间汩汩的往外冒着血。
那一刀,是她亲手刺下去的!
安宁抬手,看着掌心已经凝固的血渍,疯狂的摇着头,“我没想杀他的……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他死啊!林言,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她这样疯狂,更加衬托着林言此刻那股让人害怕的沉静,抓起安宁的手,他蛊惑一般的开口:“他就要死了,安宁,你跟我走,以后让我照顾你,让我照顾念念。”
说着话,强行拉着她往外走,安宁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留在医院里守着宋嘉衡,可林言的力气太大了,没一会儿,就将安宁拖出医院,走到马路边拉开车门,不由分说便将她往后座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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