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手持各种捕虎利器的猎人在黑森森的林子里穿梭而行,他们是这一带声望最高,本事最强的徐进,徐奎二兄弟,这林子里这才平静了大半年,怎么又开始闹大虫了。这一次和半年前似乎又有些不大同,那只大虫似乎变聪明了,现场往往诡异的发现一撮因为搏斗留下的黄毛,顺着那些深深浅浅的爪印查下去,最后却消失在一处叫做‘猛虎涧’的山坳口尽头,再往前走,是一片猛恶林子,里面长年瘴气弥漫,毒虫猛兽出没其间,徐进,徐奎即使本领再大,也不敢贸然进入这片很可能有去无回之地,于是两人在山坳口的外围布陷阱,开始守株待兔。
只是数日下来,陷入口袋阵中的其它野兽倒也不少,那遗祸无穷的大虫却始终没一点行迹,徐进,徐奎二兄弟眼见布袋里所剩余粮不多,不得不生出了退回去的念头。
两人心有不甘收拾器具离开山口才走了一里多地,老天爷说变脸就变脸,一时间乌云密布,头顶黑压压的,气闷得让人有些呼吸不畅,瓢泼的大雨很快如珠帘般将天与地紧密的连接在了一处,天空中电闪雷鸣,时不时在周围点起一团青色的火焰,很快这些火在雨水中化成一道青烟,还没来得及成燎原之势便胎死腹中。
俩兄弟虽说早已将蓑衣罩在身上,只是大雨一阵紧过一阵,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雨水早已顺着蓑衣的缝隙钻入了贴身的衣物里面,山里原本就潮,硬是两人铁打的身体,也被冻得浑身不停的打摆子,再不找一处避雨的地方生堆火烤烤身体,也不知道日后会落下什么病根。大雨天在山里待着,除了防备时不时出现的天火,周围被惊吓得狼奔豕突的各种野兽也是一个麻烦,最重要还得担心从两侧山壁上混合着沙石的蠕动泥浆,万一这无妄之灾不幸落在身上,很有可能从此埋在这山坳里面,尸骨无存。虽说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正当壮年的两人可不想打虎不成,反而在山里作了山鬼。
轰隆隆一声巨响,兄弟二人抬头的间隙,一块石碾子般大小的巉岩倏然已到跟前,在两人仅仅只有三尺之隔的面前砸出一个大坑,飞溅的泥水,在惊惧的两人身上下了一阵黄雨。二人头皮一阵发麻,倘若刚刚往前多迈出三步,岂不成了巉岩下的一滩肉泥?还没来得及从刚刚的心悸中恢复过来,旁边视野中的林木折裂之声此起彼伏,看来刚刚只是一个开头,这真正的好戏这才正式开场。
“快跑,小弟。”徐奎感觉自己身体被人猛推了一把,等他边跑边回头瞧的时候,哪里还有哥哥徐进的一丝影子,孤零零的一把虎叉很快被不断蔓延下来的黄色恶魔吞没,那是哥哥平时从不离身的武器,虎叉连着的地方,极有可能连着刚刚埋进泥浆里的哥哥,徐奎眼眶里充斥着丝丝暗红,没命似的往前冲,他甚至停下来凭吊的时间都没有,背后的泥浆很快汇集成了一股势不可挡的洪荒猛兽,时不时能见到一只只可怜的野兽在旋涡中挣扎,无望的嘶吼,而后沉落,那死前的鸣奏,如一把软刀子,牢牢的在徐奎的心坎上留下了一块永不磨灭的印记,徐奎找了一处相对安全一点的凸起石头处,再也忍不住对着那裹挟着亲人的泥流放声嚎啕大哭,直到倾泻出肺里的最后一点悲伤。
未时末刻,整整下了差不多二个多时辰的大雨才渐渐稀疏起来,可是不远处一块硕大无朋的铅色云块还在朝徐奎所在的凸岩靠拢,很有可能会再次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徐奎趁此机会,从石头后跳出来,如一只乱了分寸的山跳,没命似的往山的出口处狂奔,将他身体里残余的力气发挥到了极致。
也不知跑了多久,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现一阵亮光,眼眶里再次泛起一阵汪洋,只不过这次欣喜多过悲伤,他总算逃到有人的地方了,双脚发软,浑身无力的他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朝他冲过来的时候,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破败的篱笆上。
一阵铜锣般的巨响把他从梦中惊醒,温暖的被子,香喷喷的食物,暖烘烘的篝火,热乎乎的肉汤并没有如昏迷前想象的那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四肢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副冰冷的镣铐,空气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腐败气味,让初次醒过来的徐奎闻之作呕,只是肚中空空如野,除了自己的苦涩胆汁,好像什么都没剩下了。触手可及的一块滑腻漆黑的木板一侧,隐隐似有声音传来,徐奎一听,整个心似乎掉入了冰窖一般,身子不由自主的再次狂抖起来。
“这人带着官府的缉捕条文,万一捅出大篓子,我们就全完了。”
“老娘算是这辈子瞎了眼,怎么嫁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这声尖利的嘶吼让徐奎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倘若不是外面时不时照亮的闪电,他还以为自己到了无间地狱。
只听那妇人在屋子里似乎砸了一件什物,地面上发出一阵‘哐哐当当’的响声,接着是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等那妇人再次开口时,却换了一副口气:“当家的,你不为我着想,也得为这可爱的孩子打算打算,这杀人抢劫的勾当虽说天理不容,你瞧瞧我们娘俩身上这气色,自从你干起了这勾当,是不是比以前有风致多了。我这身子再好好调理一番,给你再生个一儿半女,也绝对不成问题。”
“我见了当官的就犯怵,谁又知晓他背后有没有救兵,要不再等一等,过了今晚再说。”
“等到明天,恐怕黄花菜都凉了。”里面再次沉寂下来,徐奎心头的阴云越来越浓,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他根本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动,一阵被昏黄的烛火拉长的剪影顺着门板的缝隙传到了偷觑这一切的徐奎眼中,男的头上顶着一个插着木簪的发髻,身上穿着一身灰袍,脚上踏着一双道人才有的平底穿云鞋。他的对面,站着一个身形消瘦,似乎病了很久,偏偏怀中还抱着一个胖嘟嘟,已然熟睡过去的婴儿。妇人那似乎从地狱里拉回来的冰冷眼神,让徐奎差点打了一个寒噤。
“你看看这枚金牌,你舍得送回去吗?”妇人指着烛影里反射出阵阵黄光的一块硬物,那汉子贪婪的望着,眼神根本已经舍不得离开了,恨不得将它吞进肚子里去才觉得安全。妇人羸弱、略显苍白的脸上同样带着一股太阳初升时的霞光,让人恍然觉得这和一个病人弥留之际的回光返照完全没有分别。
徐奎俯首一看,胸口随身佩戴的那块金牌不知所踪,此刻成为里间两双被贪欲之火烧得目眩神迷眼睛里的猎物正是前不久还挂在胸口的那块金牌了。这金牌是一年前他和哥哥徐进上山除掉一头猛虎后,县官大人为了表彰两人的功绩,特意找当地的工匠用纯金打造了全县上下再也找不出第三块的特制金牌,两人当着看台下所有人戴上的那一天,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吞着口水。听说县令还是一个有心人,还专门找了几个和尚为这两块金牌开了光,据说这东西带着一股灵气,贴着身体佩戴,不但能趋凶避难,还能保佑两人富贵连连。这一年多来,两兄弟几乎从不离身。哥哥那一块,已经和他的遗骨埋入了泥流中,那桌上放着的那一枚,是自己脖子上的那一枚无疑了。
屋子里两人意味深长的对望了一眼,那个男人指着金牌说道:“这金牌和桌上的一切,迟早是我俩的。”
“你觉得过了今晚,这东西还能到我俩手上?”女人阴冷的问道。
“当初一头断了一条腿的猛虎,到最后都成了我的笼中之物,何况这么一个早已没了半条命的人。”
徐奎一头雾水,心里越想越乱,越想越气,难道兄弟二人今日这般生离死别的悲惨祸事,完全是这两人弄出来的?
“要不是当初我...”
院子里猛然响起一阵嚎叫,门板后屏气凝神偷听的徐奎感觉身后的气流似乎被一把刀切割了一般,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阵阵痛至心扉的炙痛,由于隔得太近,他听得分外清明,那东西隔着自己几乎不到一尺,刚刚一门心思留意着房内的动静,以致于身后藏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居然没一点察觉,这几乎犯了丛林猎者的大忌。那声音他太熟悉不过了,正是他兄弟二人苦苦寻而不得的那只大虫,此时的他血脉喷张,完全顾不得弄出多大的动静了,徐奎扭曲着早已变形是身子,不断在黑暗中寻找着可抓取的硬物。
“妈的,看来这男的早醒了,现在想不做掉他也不成了。”
“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我可不想掺和在里面。”女人说得轻描淡写,她抖抖瑟瑟的抱着被惊醒啼哭的婴儿往里间走去,似乎都能听见她牙齿格格打冷战的声音,只是没往前走多久,却在门口停了下来,再次说道:“大仁,这事要不你再想想?”
“这事我拿定主意了。”男人以一种斩钉截铁的口吻答道。
女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听说常常叹气的人容易走霉运,失悔的她连忙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拍了拍嘴巴,然后走到房间内,重重的坐到原本就咯吱作响的那张木床上。
“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借着豆大一般的烛火,看着眼前的一切,徐奎惊得冷气直往七窍里乱窜,他听人说过人彘,就是把一个活生生人的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化成汁的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再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一个酱缸里,有的还要割去鼻子,剃光头发,剃尽眉发,然后抹一种药,破坏毛囊,使毛囊脱落后不再生长,永不再长毛发,然后一根根拔掉,有的嫌累,就一起拔掉。最出名的是汉朝的吕太后将戚夫人割掉耳朵,甚至把脸划花,做成了人彘,还安排了专人“照顾”,然后丢弃在茅厕中任其痛苦死去。
徐奎没亲眼见过人彘,却有幸见到了此时再也不会忘记的虎彘,他心里的那股愤怒,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大虫的四肢已被尽行砍去,一双生风的眼睛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一对空洞的眼窝,原本最有威力的虎尾,从臀股处被斩断,那一身油光发亮的毛发,早已被尽数拔去,光秃秃的肉身上疤痕重生,就连徐奎这种见多了人,也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唯一保存完好的虎口上,还套着一个用铁打就的粗糙类似于马的诡异嚼环,至于屋内原本丧心病狂的两人为何没有剪掉大虫的舌头,就不得而知了,难道两人下手的最后存了唯一的一点怜悯之心?至于有没有其他的内情,徐奎就不得而知了。
“为了这一屋子人的安全,你如果是我,你会怎么办?”
“我会给他一个痛快。”徐奎几乎脱口而出,他自知自己接下来绝对难逃一死,只是借着还能说话的当口,希望对方能同样给自己一个痛快。
“你如果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房间女人的男人,女人怀中婴儿的父亲,我相信你也会这么做的。我也不会介意将你做出它那般模样,它需要吃东西来下奶,所以我将它的舌头留着,至于你,恐怕不会那么幸运了。”
“你不是人,简直是恶魔,快杀了我,给我个痛快。”看着男人舔了舔手中那把尖刀上早已呈现出紫黑色的血渍,内心抓狂,惊魂不定的徐奎总算爆发了,下半身更是失了禁,一滩腥臭的液体惹得男人皱了皱眉。
“你个怂包,弄死你这样的人,我瞬间觉得无趣了,它可比你坚强多了,它至少没弄出这滩黄汤出来,放心,我会给你留个全尸,遇到我这样的善人,天底下恐怕没第二个了。”徐奎听到一阵毛骨悚然的怪笑,伴着一阵划破天际的闪电,徐奎发出了此生在世最后一次的哀鸣。
隔天后,县城里新出了一位打虎英雄,只是老虎的结局却太过悲惨了一些。徐奎的尸体被送还给徐家人时,喉颈处那处被某种锋利的獠牙咬出来的出血口让应大仁获得了更多的礼遇,应大仁很快以风卷残云的手段接手了徐家人的田产,看着原本的浑家越变越丰腴,那个捡来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后绕着自己不停的叫爹,应大仁觉得这条路是走对了,只不过后来应安道的手段让昔日的这位大仁兄简直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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