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完米可的话,缓缓抬手扶住靠椅两侧,脚尖微微一用力,人随椅子一起旋转过来。
没有看到理想中的烈焰红唇,也未曾闻到事先料想的袭人香薰,入眼的,只是一朵黑色的罂粟花。
一张素净的脸上不施脂粉,卷成大波浪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泛着滑润的光泽,一袭黑色的紧身裙将她的身子包裹得曲线毕露,胸前的深V领中露出她勾人的乳沟,隐隐还能看到贴着肌肤的黑色蕾丝花边。
女人微微睁开双眼,盯着米可看了看,也不去看米可小心放在音乐架上的那些证件。
“模样还行,苗子不错,就是没胸没屁股,这样我可帮你找不到太好的金主,要知道,现如今的医学是非常发达的,只要能见红,管你是真处女还是假处女”
听完女人的一袭话,米可差点昏阙过去,她可是真正如假包换的真处女。
“只要你能给我个好价钱,其他我没有要求,我急需钱用”微微张口,米可用几近不可闻的声音低喃着,身子因紧张在微微颤抖。
女人优雅的从身旁的茶几上拿过一根古巴雪茄,长长的手指夹着细长的古巴雪茄,连同那长长的黑色指甲都透着一股勾人魂魄的邪恶魅力。
缥缈的烟袅袅升起,氤氲了女人的脸,米可强忍住想冲出去的冲动,咬紧牙关静候在一旁。肺部突然吸进了烟雾,米可不得不转过头咳嗽了几声,清秀的眉毛也紧拧在一起,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连女人都会喜欢这种伤身又不讨好的东西。
在米可心思不知飘到何处时,啪的一声,女人将一踏钱丢在了音乐架上,粉唇一张,轻轻吹出一串轻薄烟气:“去医院把胸部做了吧,做成36C,再买点补品补补身子,看你那模样,就跟营养不良似的,一个星期后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将一张黑色的镀着金边的名贵卡片递到米可手上,女人不再言语,轻轻闭上眼,一脸享受的听着华尔滋悠扬的乐声。
看了看卡片上的名字——黑娘。
米可暂时忘记了忧伤的扬了扬嘴唇,脸上是干净甜美的笑容。夜店叫黑水,老板叫黑娘,她又喜欢穿黑色的衣服,真是太奇怪了这个地方。
看着音乐架上的那一踏钱,差不多有两万块,米可颤抖着手拿回自己的身份证件和那一踏钱,慢慢装回自己的包包里,对着女人弯了弯腰,轻轻喃了一句“谢谢你”就冲出了房间。
匆匆回到大自然的热气中,一冷一热的交替感令米可只觉得气血翻涌,停住脚步在夜店门口站了少许,才平静下心情。
回到空旷的夜景下,米可才放松下肩部,头上留下的汗水将她的长发黏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狼狈。
“差不多有两万,我是不是先拿去给妈妈治病?她现在好疼。”站在被黑色包裹的夜色下,米可紧紧的揣着她那个已经略见破损的包包,里面有她一半的希望,却也有她另一半的绝望。
“不做好胸部,我该怎么向黑娘交待,到时她会不会随便找个人把我给打发了?那妈妈的医药费该怎么办?我是该先去做假胸,还是先买点药回去给妈妈?我该怎么办?”
无助的抬头看天,除了寥寥几颗微微闪烁的星星,只剩下殷红的夜空。
不知为什么,似乎这个城市的夜空永远都是这种红,红得让人沉闷,红得让人忧伤,似乎这些红色,都是用人们的心血一点一点汇聚成的,久久不散,历久弥新。
不知该如何,米可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踌躇不定的沿着街道一步步朝前走,下一步要去哪里?她不知道。下一步会走向何方?她也不知道。
许是走得多了,许是走习惯了,等米可站在她的学校门口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在茫然中又回来了,回到这个让她倍觉温暖的校园。
这里没有欲望,没有权势,没有纷争,没有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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