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小李倒吸了一口凉气,又皱眉道:“羽少你今年还没满十七吧?你……刚生下来就跟着大老板了?”
见我笑着点了点头,这家伙整个傻眼了,突然惊呼道:“我明白了,电影里那种了不起的神秘组织,从婴儿时期就开始培养秘密特工,羽少也是这种特工吧?大老板就是那种秘密组织的老大吧?”
我强忍着没有把威士忌喷了他满脸,尴尬的点了点头,哎……又一个把我当特工的家伙,连带着周国豪也被他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想象力实在有够丰富的。
彻底想歪之后,小李这货却依旧不肯罢休,又开始琢磨这秘密组织究竟是做什么的。
“你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反正不是那种反清复明的玩意,一切还不都是赚钱呗。”我拍着他的肩膀道。
“那大老板一定超有钱,搞不好是某个超级大富豪吧。”小李憧憬道。
这货……终于想对了。
来芜湖的时候,黎军的保密措施就做的极好,这趟回去他做的就更好,唔……应该说更夸张了。
我从未想过回个家还要这么麻烦的,先坐火车到镇江,从镇江坐船到扬中,从扬中坐飞机直达南通,又让赵云峰去迎来了四辆全副武装的商务车护航,由沪陕高速进崇明岛,然后再从崇明岛乘坐直升机抵达上海,然后继续坐车在上海绕了整整一天!
“你是在玩我吗?”我闷闷的看着黎军道,一旁的简小敏早就不堪折磨,吐的稀里哗啦了,连陈雅妍都有些面色发白。
“快过年了。”黎军悠悠的答了一句。
我微微一怔,就立刻反应了过来,是啊,快过年了,每家每户都要团聚的,周家也不例外,而炎黄之血应该也会猜到这段时间我很可能会回家。
“那就再绕一会吧。”我叹息了一声就裹着毯子睡觉去了。
这一路着实让人受不了,没多久我就睡着了,当黎军叫醒我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而那车依旧在路上绕着。
“快到那了,你要下车去看看吗?”黎军眯着眼问道,我瞄了瞄窗外的景色,突然一怔,然后……我用力的点了点头。
下车,迈步走进树林,我的心都开始颤抖了,这个树林,离家已经不远了,同时这个树林……我伸出手,摸了摸身旁的一棵大树,那树上的子弹孔还没有消失,我隐约还能记得当时射出这颗子弹的角度和位置。
一丛杂草,我还记得自己当初趴在这里躲避身后的追杀,当那手电筒的光束照来时,我难得的感到了害怕,感到了惶恐。
草地上已经没有血迹了,但我俯下身,却依旧能闻到当时的硝烟和血腥,能感觉到那一刻浑身的颤栗。
一棵大树突然映入我的眼帘,呼吸为之一窒的同时,我却本能的绕开了,因为黎军就在我身后,如果他知道我死在了那棵树下,就能立刻猜出我的身份了。
一年多了,我依旧记得那血液渐渐流干的感觉,好冷,依旧能感觉到心脏渐渐停止跳动时的恐惧,依旧能体会到那生命一秒一秒的流逝,想要再撑一刻,却怎也无能为力的苦涩。
我突然的仰天长啸起来,就像一只野狼在月下嘶鸣,不过这并非悲伤,却反而带着些许的喜悦。
“恨我吗?”黎军在身后问道。
我用力的摇了摇头,我不恨他,哪怕我的死和他有莫大关系,但死去的同时,却又开始了另一段重生,所以我反而扭过头,认证的向黎军说了句谢谢。
“谢就不用了,好好珍惜这重来一次的机会吧。”黎军悠然道,背负着双手走到我身旁,陪着我一起去凝望那渐渐升起的朝阳。
“对了,你上次说想看看自己的尸体,虽然早就火化了,但警方那里……”黎军说着,突然递给了我几张照片。
“看看谁是你的?”黎军笑道。
扫了一眼,我就把照片还给他了,我知道这货又想试探我了,无所谓道:“我以前是谁真的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现在是周羽吧?”
“说的也是。”黎军笑着把照片又收了回去,但,仅仅瞄了一眼,我已经记住了那个满是鲜血的场景,那个枯坐树下,浑身没有一丝一毫生机的男子。
这着实很古怪,当一个人回到他死时的地方,当他看到自己的尸体,这……就像一部让人无力吐槽的国产三流鬼片,可我心中的感觉却又是那么真实,那么惆怅。
一阵声音传了过来,两辆轿车从林外不远处驶了过来,黎军和我同时一怔,又同时扭过头去。
车子停下了,从里面跳出了几个人来,一看到林外的陈雅妍就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
“是你堂哥周俊杰。”黎军笑道:“过去打个招呼吧,也算亲人重逢嘛。”
“小羽……”呼喊声响起,一名英俊的青年快步跑进了树林,面带喜悦道:“你也回来啦,太好了。”
我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理睬他,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身后,突然……我身子紧绷了起来,匕首蹭的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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