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愣了一下,眉头一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晶莹的泪水挂在眼眶里,盈盈欲泣,鼻头红红的,嘴角一瘪哭出声音。“顾聿安!我……我……”顾聿安眉头也皱起来,拿了一块毛巾塞到她手里。“别哭,慢慢说到底怎么了?有我在!”
乔婉乖乖的一边抽泣,一边把事情经过说出来。当然不免添油加醋,把自己形容成被人欺凌无家可归的小可怜。“顾聿安,我无家可归了!”
说完这句话,娇小身子软软不容置疑地靠在顾聿安胸口抽泣,顾聿安浑身肌肉一下子僵硬。手臂不动声色往后避开乔婉的身体。“别哭,有我!”
“顾聿安!我,我被家里赶出来了,已经没地方去。”
“我可不可以在你这里暂时住几天?就几天!”
乔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湿漉漉的眼睛充满希望抬头望向顾聿安。正对上顾聿安低头看她。顾聿安是一种粗犷的男子,年轻时候的顾聿安是这个样子!五官深邃立体,眉峰浓密幽黑,偏偏一双丹凤眼柔和了五官。他年轻时候确实好看,乔婉看得有点走神。就在这时顾聿安低沉的嗓音突然有点沙哑。“好吧!”
乔婉一直盯着他都没移开过视线。顾聿安很快就被盯得嗓子发涩,不由自主地吞咽一下才躲开乔婉的视线。女孩眼巴巴的样子活像是等待喂食的小狗。尤其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泪水的洗礼之下,湿漉漉的,清澈明亮,又满含期待。瞬间就因为他的话亮了起来。“你答应了!顾聿安!你真是好人!”
一张好人卡!顾聿安匆匆垂下眼帘,脸有点红。得到顾聿安的答复,乔婉这会儿已经把眼泪擦干。“我家里没其他人,你就先住这里,我去厂里集体宿舍跟他们挤一挤。”
孤男寡女,他当然不能和乔婉住在一起。这个院子在他们这个宿舍区都非常安全,街坊邻居都是熟人。这个院子是母亲去世之后留给顾聿安的。乔婉垮了笑脸。微微有些失望,想要和顾聿安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想法显然就要破灭。这个男人一辈子正直,当然不会在这个上面留下污点。一根筋!明明一个鲜活的女孩子送上门来……好像她想歪了!“集体宿舍?”
乔婉既然想着搬进来,就没想搬出去,几天只不过是说辞。顾聿安点点头。“安心住下!”
语气是绝对的命令。“你就住这间屋子,我给你收拾一下。”
走到隔壁的屋子去翻找东西,出门的瞬间吐出一口气。眼前闪过那双雀跃的眸子。顾聿安急忙收敛心神。把被褥给乔婉搬来的时候,乔婉从后面拍了一下顾聿安的后背。“顾聿安,我自己来!”
顾聿安脸色一变,肩膀抖了一下。好巧不巧,乔婉正好拍在了他后背的伤口上。乔婉觉得不对。揪住他的衣服。“怎么了?”
顾聿安就算上辈子满身病痛,也没有哼过一声。这就是个硬汉子。她只知道顾聿安的腿受伤,不知道他后背也受伤。动作快得像是闪电一样,毫不在意就把顾聿安的大汗衫掀起来。顾聿安紧张地按住乔婉的手,乔婉的手冰凉透骨,就那么赤裸裸地放在他的腰上。上面是他骨节分明的大手。顾聿安眉目间有些紧张。“没事儿,我后背有点擦伤。”
顾聿安生怕这丫头又哭。只要一看到乔婉哭,他就心里乱糟糟的。总是会软得一塌糊涂。“我帮你上药,家里应该有药吧?”
乔婉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两个人身体之间的距离和暧昧。顾聿安立刻有点不自在。面部表情更加严肃。“不用,一会儿我去集体宿舍,让他们帮我上就行。”
刚想转身拉下衣服的顾聿安被乔婉一把攥住了胳膊。紧紧攥着手腕,语气固执地说道。“他们都是大男人,粗手粗脚的,怎么给你上药?你救了我一命,我给你上药怎么了?快点儿!药在哪里?你一个老爷们干脆一点儿,扭扭捏捏得像什么样子!”
乔婉娇嗔的数落他。顾聿安定定地看了乔婉一阵。乔婉笑道,“快啊!”
顾聿安转身默默地拿出柜子里的药水。下一刻被一双小手夺过去。人也被按坐在床沿上,不容拒绝地脱去他身上的大汗衫,露出他孔武有力的身躯。站在顾聿安身后的乔婉,看清楚那些伤,还是红了眼睛。顾聿安总是会为她受伤。乔婉用棉球蘸着药水轻轻擦拭已经有些微微发红的伤口。顾聿安猛地吸了一口气,后背肌肉都僵硬。“很疼?”
乔婉疑惑,这不是顾聿安的风格。哪怕是发烧都不肯休息的顾聿安什么时候叫过痛。难道年轻时候的顾聿安还没那么冷硬坚强?乔婉心里更是软下来。年轻时候的顾聿安还真是可爱。动不动喜欢脸红,也会呼痛,不过话少这个毛病还真是没变。低声说道,声音柔和似乎有催眠作用。顾聿安松的肌肉瞬间软化下来,背对她回答。“不疼!”
乔婉没有停下动作。“我知道很痛,不过伤口要清理干净。忍一忍!”
动作更加轻柔。顾聿安没有回答,只是垂眸咬紧牙。刚才倒吸一口气与其说是感到疼痛,倒不如说是乔婉碰到他的时候引起的一种特殊反应。她扶着他的后背,站在他身后的时候,顾聿安就强烈地感觉到那种亲密。后来那双嫩滑的小手在他后背移动的时候,尤其是时不时和他的肌肤来一个亲密接触。感觉更是强烈,后背火烧火燎。他知道那不是伤口带来的。天知道他必须用多大的克制力才能在她每一次碰到他的时候,避免自己做出失礼的举动。这辈子没感觉时间这么难捱。终于肩头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乔婉轻快的说道。“好了,伤口虽然有点发炎,不过只要天天换药,很快就好。以后上药的工作交给我。保证还你一个完好无损。”
顾聿安手忙脚乱地拿大汗衫套上,耳根子都红彤彤。乔婉目光落在顾聿安刻意掩饰的隆起,眼神晶晶亮。“噗……”轻笑声让顾聿安几乎落荒而逃。顾聿安板着一张脸,拿了自己的饭盒和东西,转身就推着自行车往外走。“我走了之后你从里面把院门插好,屋里也有锁,注意安全!明天我上白班,晚上才能回来。到时候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说,你要是饿了的话……”顾聿安顿了一下,眼神飘到自家厨房。一囧!“明天早上我给你送早饭回来。”
转身出了门。骑得飞快!急得和背后有鬼在追一样。乔婉望着男人骑上自行车消失的背影,抿着嘴,勾起嘴角。慢慢来,别着急。顾聿安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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