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晓鲁摔了手机,无措地流泪。
没人能理解她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以为她是神经病。
被李cháo灿救下的女人还站在一旁,也在默默哭泣。
蒋晓鲁忽然回头,眼中含恨。
嗡‐‐
有人来拉她,说,姑娘,你放开,救护车来了。咱得让他快点抢救。
四处嘈杂,李cháo灿被抬上担架,救护车连着四五辆警车,呜哇呜哇地开走了。
……
手术室外面的走廊里都是人,穿着警服的,街道办的,行色匆匆,气氛压抑。
蒋晓鲁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手脚冰凉。
李cháo灿的父母被分局局长亲自接了过来,同来的还有市局政委,宣传处的人。足以表达他们对这件事的重视,陈淑芳和李强还穿着之前在楼下那套衣服,转眼间,被人扶着,颤颤巍巍。
陈淑芳强忍着泪花,不敢哭出声音。
&ldo;您二老别着急,已经送到手术室了,一会儿我们派人再进去问问情况,一共扎了三刀,在救护车上检查的时候初步判断没伤到致命的腑脏器官,关键是眼睛,我们请了同仁医院的教授来主刀,他们的眼科专家是最好的,您放心……&rdo;
李强是个很要强的老头,听完,发现自己站不住,往边上指了指:&ldo;让我坐下吧。&rdo;
&ldo;快,您和阿姨坐。&rdo;分局局长赶紧扶着老两口坐到走廊的长椅上,略显局促:&ldo;这个这个,我们一定严肃督办伤害cháo灿的嫌疑人,cháo灿这个小伙子特别好,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从来没说的,您放心,我们也一定为cháo灿请功,让他……&rdo;
&ldo;别说这个。&rdo;李强压了压手,心中只惦念儿子,老人央求:&ldo;只要孩子好好的,能给我们老两口留条命,我们伺候,什么样我和他妈妈都认。&rdo;
想想人这一生,要求很多:从小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学校,要赚钱,要买房,要找个合适的择偶对象,要结婚,要生子,要把日子过的满足又安稳。
然而忽然发生意外的时候,那一瞬间,你又会把要求降的很低。
能活着吗?只要能活着就行。
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戴着口罩,举着双手,匆匆出来说情况:&ldo;李cháo灿家属。&rdo;
又呼啦啦围上去一帮人。
分局局长冲在前面:&ldo;您说。&rdo;
&ldo;腹部两处刀伤不重,一刀在腰上,一刀伤到了肠壁,关键是在眼睛,眼球穿刺伤,巩膜被破坏,上眼脸豁开了,肌肉损伤很重,我们会先进行清创fèng合,看看能不能保住,两种情况:如果能保住,后期还会进行两到三次手术,进行角膜移植,但是视力肯定恢复不到从前了,而且眼眉下会留疤,如果实在严重。&rdo;医生环顾众人,&ldo;李教授让我来通知你们,会选择摘除眼球。&rdo;
&ldo;大夫,他还那么年轻,眼球一旦摘了小伙子下半生就毁了。&rdo;分局局长一把拉住医生的手,重握:&ldo;老父母您也看见了,求求你尽力保住吧。&rdo;
&ldo;我们一定尽力。&rdo;
手术书递到李cháo灿父母前面,需要签字,告知风险及默认手术后果,李强拿起笔,红着眼,嘴里还在安慰老伴儿:&ldo;儿子命保住了,胳膊腿没事儿,能走能跳,眼睛摘了就摘了,何况人家大夫说了,会尽力,不还有一只能看见吗,你忘了我那同事老王了?前些年下车间让电焊磨轮的铁皮打了,装了个义眼,不也挺好。&rdo;
关键是不完整了啊,儿子下半辈子就毁了啊!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有缺陷的男人!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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