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不到,太守杨靖业亲领宫中内侍进楼,天降祥瑞,皇上对浣纱舞念念不忘,要求观香楼明晚重新御前表演。观香楼顿时一片喜庆,贺词不断,连杨靖业也附和上前道贺。
鸨母欢天喜地,接着又犯起愁来,&ldo;杨大人,浣纱舞就这几个姑娘会,如今阿梨不在,上哪儿再去补一个?&rdo;
&ldo;呦,妈妈真忘记我了。&rdo;
冰蓝兴高采烈地过来,眼睛睨向杨靖业,顺势搭上他的肩,频送秋波,&ldo;杨大人,您难得来观香楼,多坐会儿,奴婢保证伺候得您舒舒服服的。阿梨病倒,这空位奴婢当仁不让了。&rdo;
杨靖业哈一声笑起来,笑得狡谲,&ldo;本官要的是雏,你还是吗?&rdo;
冰蓝受了奚落,佯装噘起红唇做娇嗔状。鸨母嬉笑着推开冰蓝,&ldo;少在这里惹杨大人讨厌,快找芷媚准备去,明晚别给我出差错了。&rdo;
冰蓝阴谋得逞,忍住心中的那份得意,恰到好处地给杨靖业行了礼,施施然走了。杨靖业放眼望去,楼里舞乐齐宣,千姿百态的舞女歌ji参差糅合,争相交辉。
&ldo;果多姿容出众的。&rdo;杨靖业大是感慨,想起自己纳的三房四妾,总带有矫揉矜持的痕迹,哪有观香楼女子那般艳丽和热情?就是去年新纳的七夫人,如今也渐渐让他倒了兴趣。
鸨母早猜出他的心思,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贴近杨靖业耳朵小声说道:&ldo;老奴高价新买几个雏,过几日就到南州,个个花容月貌娇媚动人,回头老奴挑最美的送到府上去,给大人尝尝新鲜,大人要是满意就留下,也是那姑娘天大的福分。&rdo;
杨靖业微微颔首,露出满意的微笑。
&ldo;皇上下榻在鸿顺堂馆,里外三层全是御林军把守,未经裴大人许可,就是本官也休想进去。那里的一景一物都不许碰,记住,明晚务必小心谨慎,千万别再捅什么漏子。&rdo;
阴霾
鸨母心下明白,满面堆笑地送杨靖业出门,趁人不注意,将准备好的银票送到杨靖业手里。
&ldo;大人辛苦,观香楼靠大人多在皇上那里美言几句。&rdo;
杨靖业也不推辞,随意地一看银票上的数目,笑吟吟的,也低声告诉鸨母,&ldo;其实皇上看上的不是浣纱舞,是芷媚姑娘。别张扬出去,你知我知就是。&rdo;
鸨母大喜,忙施了一个礼,&ldo;老奴这张嘴保管封得严,大人放心,老奴这就去准备。&rdo;
送走了杨靖业,鸨母还沉浸在接连不断的喜讯中,唤过婢女倒了茶,慢慢咀嚼杨靖业方才留下的话语,却看见芷媚踩着碎步走了进来。
鸨母殷勤地招呼道:&ldo;芷媚,进来坐。&rdo;回身亲自张罗倒茶送果盘,直夸芷媚,&ldo;阿梨这丫头幸好跟着你,你还一天到晚惦记她,等她回来,我让她朝你磕三个响头。&rdo;
&ldo;妈妈。&rdo;芷媚一脸凝重,&ldo;阿梨为了浣纱舞不知吃了多少苦,怎么突然换成冰蓝了?就算换人,咱们也要问问阿梨明晚能不能行。&rdo;
&ldo;连杨大人都不知道阿梨如今怎样了,怎么问去?芷媚啊,这个你就别操心了,阿梨是被裴大人救走的,她是他的人,裴大人若是怜惜她,会治好她的病,不然早打发出来了。&rdo;
&ldo;我总感觉阿梨得病很蹊跷,莫非酒里有问题?&rdo;
这话要是换了别人,鸨母定会破口大骂过去,芷媚说了,鸨母并没在意,反倒耐心解释道:&ldo;昨夜只是喝了一小杯的酒,咱们没事,怎么偏偏她会有事?定是她自己早得病了,见了皇上又紧张,病情突发罢了。&rdo;
芷媚无奈地叹口气,鸨母还想说什么,前院管事匆匆进来禀告,说是有位年轻的俊俏少年找阿梨。
&ldo;就说阿梨不在,让他过些天再来。&rdo;鸨母一心想着明晚的事,催促管事将来人打发走。
管事凑过来,神秘地在鸨母耳边咬了一句,鸨母吃惊得脱口道:&ldo;你不会搞错?&rdo;
&ldo;小的单看此人举止,就断定不是风月场合的老手。听说杨大人的大少爷长得俊,从年纪从外貌看,小的猜想是他。&rdo;
鸨母沉吟片刻,嘿嘿笑起来,&ldo;老子一走,儿子又来,今日观香楼够热闹的。看来这杨少爷还挺专情的。走,出去探探他的口气,看他究竟什么意思?&rdo;
花厅内粉霞如云,几名艳ji围着杨劼,有上茶,有献果子,带着轻佻声搭讪,一时如彩蝶围绕绚丽飞舞。
鸨母老远地观望,年轻的杨劼虽相貌秀致,肌肤细腻如寒玉,脸色却苍白如纸,衣着无半分杨府大少爷的华彩,甚至有点落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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