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三世的新年
一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
在这个古代的东北,一些新年的习俗世代流传。甘橘觉得很亲切。再一次跟亲人过新年,甘橘幸福的不能自已。
甘橘一家早早就起床了。天还没有完全亮,全家就开始忙活了起来。甘瑞海升起了炉子,炉火烧得火红。甘刘氏做好了早饭,早饭吃得很简单,熬得小米粥,热了几个自家蒸的大白馒头,切一盘酱猪肉,端上两个自家腌的小菜儿,就是一顿挺好的早饭。
吃完饭后,甘刘氏熬好了浆糊,甘瑞海将春联一幅幅摆好,放在炕上。甘文甘武负责贴对联,甘平端着浆糊,拿着笤帚,甘橘负责往出拿对联。兄妹几个忙活了一早上,就将对联贴好了。看着大门、屋门上贴着红彤彤的对联,对联上写着各种各样的吉利话,甘橘觉得如果年有味道的话,一定就是这种喜气洋洋的温暖。
甘氏夫妇一早上就开始准备三十的午饭。这一顿,要是一年中最丰盛的,所以要准备很多好吃的东西。甘刘氏很早就开始为了过年的吃食做准备了。丸子早就炸好了,扣肉坯子也在前几天就做出来了,还有自家酱的猪肘、煮的猪蹄。等甘氏兄妹贴好春联、挂好灯笼、打扫干净院子进屋,也就刚刚上午十点左右,甘氏夫妇已经开始准备三十的午饭了。
三个哥哥说要帮忙,甘刘氏赶着他们出去玩了,她本来也想叫甘橘出去玩,可甘橘撒娇要跟着母亲学做饭,甘刘氏就让她在旁边添乱了。
等到中午时候,甘橘流着口水一道道的往桌子上端菜。凉菜是白菜丝拌猪肚、黄瓜拌猪耳朵、一个猪皮做得冻和一盘卤鸡。热菜有蒸扣肉、滑溜里脊、浇汁鲤鱼、酱猪肘、酱猪蹄、蒸丸子,再加上一个热气腾腾的酸菜火锅,黄铜锅里装着酸菜、海带、豆腐、粉条和排骨,酸菜海带都是翠绿翠绿的,排骨肥而不腻,粉条特别的爽口。也许咱们现代人看到这一桌觉得有点腻,可放在这个时代,劳动人民巴不得天天这么吃。
一家人坐在一起,美美的吃了一段饭。每人都喝了酒,就连甘橘,也喝了有一两自家酿的高粱酒。晕乎乎的坐在炕上,品尝着桌上的美食,听着亲人们的欢声笑语,甘橘暗暗的祈祷,自己不想再要什么下一世,只求这一生,都能过得这么幸福美满。这一顿饭吃了有两个多小时,甘橘恋恋不舍放下筷子的时候,已经撑得弯不下腰了。夸张点说,柑橘张开嘴,就能看见吃的最后一口菜了。甘刘氏一看甘橘撑成这样,赶紧喊着甘橘自己出去溜了两圈。
一下午就在这样吃吃喝喝中过去了,天将黑的时候,一家人又开始忙了起来。甘氏父子将鞭炮从小屋里拿出来,爷几个又开始商量起了每年都要商量的话题,什么时候开始放鞭炮。甘武甘文主张晚点放,大哥甘武说:“咱们等着别人家放完再放,不争不抢的,还能听听咱们自己家的鞭炮响儿。”三哥甘平认为要早点放:“咱们家第一个放,多好啊,第一个响儿就是咱们家的。”最后还是甘父甘瑞海一锤定音:“你们这三个崽子,总管别人家什么时候放干什么,咱们祭晚祖,包完饺子就放鞭炮。”甘橘则在屋里跟着甘刘氏和馅。猪肉为主,放一点酸菜,她手握两把大菜刀,左右开弓,一顿狂剁,终于将很大的一堆猪肉丝剁成了细细的馅,剁完肉馅,又开始剁酸菜。甘刘氏则在和面准备饺子皮的面。在这些都准备好后,甘橘看着哥哥将大红灯笼挂在自家的大门前,手里提着甘平给自己做的小灯笼,打算到街上逛一圈。在宁静的上姚村,这是一年中最热闹、最亮堂的夜晚了。
甘橘穿着甘刘氏给自己做得一身粉色衣裙,提着一个小小的红灯笼就出门了。其实现在的甘橘,不喜欢粉色衣服,也不喜欢拎着这种小儿科的小灯笼,可还要装得欢欢喜喜,这也许就是重生的无奈,明明已经到了怪阿姨的年纪,却还要装萝莉。
甘橘走在街上,看这儿家家门前挂着的或大或小的红灯笼,心中感慨万千。她还记得穿越前,她还活在现代社会时候的最后一个新年。自己所在的那个小小城市,三十的晚上,街上总是冷冷清清。正当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之时,两只大手突然蒙上了甘橘的眼睛。甘橘一下僵住了身体,心里默默的想,自己不会倒霉的在大年夜遇到坏人了吧。蒙上甘橘眼睛的人一看甘橘没有放声尖叫十分不满,捏着嗓子说道:“小娘子,你说我要干什么啊?”甘橘一听这不正经的声音就立马想起了,这是上姚三霸之一——村长的小儿子赵开明的声音。因为赵开明跟三哥甘平玩得好,所以跟甘橘的关系也不错,经常给甘橘糖或是糕点什么的。
甘橘放下心之后,慢悠悠的说:“你是不是想让我跟村长说,你又欺负我啊?”赵开明一听,赶紧放开甘橘,笑嘻嘻的说道:“不要啊,橘妹子,大过年的你忍心哥哥挨揍啊!”甘橘转身看着眼前的少年。赵开明与三哥同岁,只是大了两个月。比甘橘高了一个头,身姿挺拔,皮肤白皙,一双眼睛里全是笑意。
看着这么一个阳光正太小少年,甘橘的心情都好了起来,甘橘不自觉的做起了这个少年的阿姨,忍不住唠叨:“你要去哪儿啊,天都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吧,一会儿该放鞭炮吃饺子了,赵伯伯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赵开明一看平时活泼调皮的甘橘突然像个小老太太一样叨叨个没完,觉得这样的甘橘可爱极了,笑着说道:“好了,小管家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唠叨啊,跟我娘似的。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就回去行了吧。”
甘橘一看赵开明这么听话,顺嘴说道:“这才乖!”赵开明一听甘橘如此说,更是忍不住笑道:“你这是什么口气,不叫我哥哥还把我当小孩!”甘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管经历了多少年,在别人眼中,还是个不到十四岁的小小少女,所以在赵开明这个熊孩子面前充大人都是不行的了,可是要甘橘张嘴管他叫哥哥,貌似压力也很大啊。
刚心情好些的甘橘又陷入了纠结中,所以一路沉默寡言,赵开明一看甘橘情绪低落,虽然不知道哪里惹了甘橘生气,但也很有觉悟的开始哄她。从糖果、糕点、小玩具一直承诺到了压岁钱。
送甘橘到了门前,赵开明就回家了。
甘家已经开始包饺子了。甘瑞海擀饺子皮,甘刘氏包饺子,甘武三兄弟因为不会,所以坐在一边陪父母说话。甘橘一回家,赶紧接过甘瑞海的活,开始擀饺子皮。
一家人说说笑笑,饺子很快就包好了。甘瑞海领着三兄弟,摆好各种食物,拿出铁盆,在盆里开始烧纸祭祖。纸还没有烧完,已经听到鞭炮声响了起来。甘武甘文赶紧将一挂鞭炮摆在了院子里,甘平大声喊甘橘出来看放鞭。
甘瑞海点着了引线后,迅速跑到一边,甘橘捂着耳朵站在甘刘氏身边,听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四个字“烟火人间”,这就是烟火人间了吧,每个人都过得世俗平凡而满足,多么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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