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常人总得睡觉,就算是进入暮年的老人也不例外。写字台上的卡通闹钟在&ldo;滴答滴答&rdo;的运转着,时针和分针的指针同时指向了午夜十二点。昏黄的灯光前,厚重的大衣里,舒适的海绵椅上,斜靠的读书人,低垂着头,微闭了眼,虚握着书。书随手臂的低垂,轻轻移动着,不一会儿便失重般的掉落地上。落地的书,被圈的书纸惯性般的合上几页。
人看来早已入睡,梦已经开始。
家庭的突变,父母的离世,公司的事务,给作为长子的张家兴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张大丰的丧事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天,但他还是觉得全身无力,疲惫不堪。躺在沙发上的张家兴,半眯着眼睛,勾画着张氏集团的宏伟蓝图。一声小孩的尖叫,把他的美妙构思打乱。他睁眼一看,是小女儿张雪。张雪定在浴室门口,目光惊恐,手指浴室。
张家兴走过去,蹲下身子和蔼的说:&ldo;小雪,你怎么啦?&rdo;
&ldo;爸爸,蛇,是那条蛇。蛇……蛇爬进了浴室&rdo;
&ldo;什么?&rdo;张家兴猛地站起身子,跑到浴室门口,憋足勇气快速的打开了门。&ldo;啪&rdo;浴室的灯打开了。洁净的白瓷砖,豪华的浴盆,清晰的壁境,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张家兴走进浴室,试图寻找那个让人胆战心惊的畜牲。可他什么也没有找到,就连浴盆的下水道口都没有。&ldo;也许,女儿的老毛病又犯了。&rdo;张家兴这样想着,走出了浴室。
&ldo;小雪,来跟妈妈去睡觉。&rdo;刘美从楼上走了下来,拉着小雪就走。
小雪向后拽着身子就是不肯走,嘴里嘟囔着说:&ldo;妈妈,我看见那条蛇爬进了浴室。&rdo;
&ldo;你这孩子怎么又胡言乱语起来?小雪,听话。&rdo;刘美始终认为女儿是在胡言乱语,抱起张雪就走。刚走几步,转身对张家兴说:&ldo;对了,今晚你也抓紧时间洗洗澡睡觉吧!&rdo;同时,一个眼睛迅速地眨了一下。张家兴明白这是刘美叫床的暗示,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头也轻轻一点以示回应。
他转身刚想走进浴室,张雪爬在刘美的肩膀上用哀求的语气说:&ldo;爸爸,今晚不洗澡行吗?&rdo;
张家兴一心想让女儿回去睡觉,忙坐到了沙发上,做了个保证的姿势说:&ldo;好,爸爸不去。爸爸,看完这份报纸就回去睡觉。&rdo;
当刘美抱着孩子消失在视线之中时,张家兴走进了浴室。通过浴室的透明玻璃门,可以看见张家兴已经钻进了温热的水里。是啊!在这寒冷的季节了,晚上能洗一个热水澡,一天的疲惫肯定会无影无踪的。张家兴沐浴在温暖的水里,热水的温度使他的疲劳缓解了,但也使瞌睡虫悄悄地爬进了他的脑子。可他一想到妻子那娇小的身体,光滑的肌肤,丰满的乳房,尤其是妻子的狂野的欲望,使他又睁开了眼睛。他欣赏着镜子中的自己,顿感自己是多么的强壮。可就在他孤芳自赏的时候,他忽然觉得镜子中有个东西在移动着。他伸手摸了摸镜子上的雾气,可镜子中又什么也没有。&ldo;也许是我这几天太累了。&rdo;他这样解释着。
&ldo;啊呕&rdo;一条巨蛇的蛇头从镜子里,扑了出来。&ldo;啊!&rdo;张家兴吓得从浴盆里跳了出来,全身的水和肥皂泡&ldo;嘀嗒嘀嗒&rdo;的滴在地板上。可当张家兴再次转身的时候,镜子里又什么也没有了。一颗受惊的心,慌张的想:&ldo;我这是怎么啦?&rdo;他使劲摇摇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脑壳。&ldo;算了,再用清水洗一遍就行了。&rdo;他放干了浴盆里的水,重又放了一盆,然后躺了进去。
他躺在浴盆里,用手清洗全身的肥皂泡。灯,在这时,闪了闪熄灭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灯又亮了。
在卧室的刘美早就脱光了衣服钻进了被窝,等着张家兴的到来。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没回来;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有动静……刘美实在有些等不及了,穿上睡衣走出了房间。
楼下大厅一片漆黑。刘美一按按钮,灯亮了。浴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刘美叫着张家兴的名字走到浴室门口,&ldo;啪&rdo;一下,浴室的灯亮了。&ldo;啊!&rdo;刘美一声大吼,传遍了整个别墅。
&ldo;不,天哪!&rdo;东方水一下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看卡通闹钟的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了。&ldo;哎!原来又是一场噩梦啊!&rdo;他伸了伸自己因睡姿不善而酸疼的腰,用毛巾擦去了自己满头的冷汗。虽然梦中人死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但噩梦一去,他东方水又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ldo;主人起床啦!主人该起床啦!尊敬的主人该起床啦……&rdo;床头的卡通闹钟响个不停,东方水从被窝里伸出了一支手按下了闹钟的闹铃开关,转身想继续睡觉。
&ldo;嗷!嗷!啊……&rdo;隔壁房中传出女人低沉的叫床声和咯吱咯吱的床板摩擦声。东方水听出这是刚搬来不久的那位年轻女子的叫床声,他东方水管不了也无法干涉别人的私生活,即使听见了也是干生气。他堵上了耳朵,声音还是听得很清楚。他把头蒙上,声音仍然听得见。他不能再睡了,索性坐了起来,嘴里骂道:&ldo;靠你!自从你这个小骚货来了,可把你老子我害苦了。&rdo;
东方水看看外面的天还尚早,心想:&ldo;现在也不到上班时间啊!上哪儿去好哪?算了,还是随便走走吧!&rdo;东方水穿好衣服后,故意高声咳嗽了几声,又故意把开门的声音弄得特别响。隔壁的人似乎听见了,所有声音嘎然而止。但通过窗玻璃里透出的微光,东方水明白:隔壁的邻居并不打算轻易罢手,而他必须出去于人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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