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皇四子那般一个尊崇角色,倒是对这么个小黏糖念念不忘,连着三皇子也……
吴全有若有似无地睇了眼小麟子,皱眉:&ldo;那老东西已磨得比黄鼠狼贼,他若是敢吭声,还能活到这大岁数……以后别叫我总管,一个厨房的掌事叫什么总管,巴结也得先考虑项上的脑袋。&rdo;
正说着,外头有人来唤:&ldo;吴爷爷可在里头?说是戚公公找您呐。&rdo;
小李子眼睛一亮。
吴全有就拍拍袖子从床上站起来,眯眼看他道:&ldo;这阵子宫中忙,戚公公又在外头办案,一直也没机会处置这小东西。等处置好了,自会给你安排个差事。&rdo;
说完就探身出去了,一道瘦高的身影往对跨院那头走,走得袍摆一拂一拂。
不一会儿就到得戚世忠那边。戚世忠虽才四十多岁,却已得两朝皇帝恩荫。他住的是独立的跨院,各斑装缮比之一个得宠的宫妃娘娘也差不了多少。
吴全有小戚世忠算几岁,与他算半个老乡,当年戚世忠落魄时候他曾伸出过援手。祖上家传的一点药糙功夫,救了被蛇咬的戚世忠一条命。进宫后戚世忠有意拉拢他,但见他也没往上爬德心思,就给他安排到尚膳监这个肥差上来了。因着两个关系玄妙,宫中也没有人敢招惹他,差事干得还顺当。
一进二道门就听见惨叫,院子里跪着个二十来岁长脸太监,正在用铁鞋拔子煽脑瓜子,煽得脸青嘴肿鼻涕血滴子乱淌。戚世忠坐在矮檐下的躺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慢悠悠地品着。
吴全有进去福了一福,问:&ldo;怎么回事,大好的天气鬼哭狼嚎的,不晓得还以为在奔丧。&rdo;
他二个说话一向直来直往,戚世忠也不生气,把茶杯叫奴才端走,应道:&ldo;嘴上不把门,不割了他舌头已经是开恩。吃点苦头算什么,煽点血也好长点教训。&rdo;
他生着一双老鹰眼,除却见皇帝爷是卑微祥蔼的,其余时候都像是藏着一道剥皮穿骨的厉光,手段亦狠得非常,吴全有对他也是忌惮三分的。
吴全有又问:&ldo;案子办得怎样了?&rdo;
戚世忠面露愁烦:&ldo;死不张口。五个月的亲娃子挂在他跟前,把五脏都活活烫成熟的了,也恁是不肯招供。皇上那边还等着结案,瞧把咱家愁得哟。听说你正找我,不知所为何事?&rdo;
近日有人在京中播散谣言,说皇帝爷的皇位来路不正,原本是要传给齐王的,被庄贵妃半途截了一道。戚世忠派东厂太监与锦衣卫四下里探查,大概可探出是肃王和宁王在使绊子,皇上那里也有意把矛头往这二位爷身上引,好找个阻断他们去封地的借口。
奈何那涉案的李佥督御史一家就是不松口。
五个月的亲娃子……
吴全有阴长的眼睛一瞬闪了又暗,话到一半又咽下去,便把手上的茶叶拿出来:&ldo;哦,得了一盒好茶,惦记着拿来孝敬公公。&rdo;
戚世忠凑到鼻间嗅嗅,觉得好,就放下来。语气和缓地问他道:&ldo;你最近办的事倒是没从前利索了……听说把皇帝跟前的侍膳太监换人了?&rdo;
吴全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自嘲地勾唇笑笑:&ldo;那老的不识相,看着不顺眼,这便被打发了。&rdo;
戚世忠眯了他一眼:&ldo;呵,这倒不像是你的作风。咱做太监的但求一个讨主子欢心,新皇帝看着虽清贵和气,当起差事来可不比从前两位好对付。我看你也不是个糊涂人,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去办。&rdo;
吴全有连忙恭顺哈腰:&ldo;公公教训得是,回头我这就去安排。&rdo;
往小窄门出来,看到太监小李子在探头探脑。看见他连忙迎上来:&ldo;吴爷爷,戚公公说怎么发落?用不用奴才这就去把那小东西抱过来?&rdo;
吴全有阴着脸剜了他一眼:&ldo;这是你能来的地方?把她送走了,你就能多长几斤肉。&rdo;
回到自个的院子,四周清清淡淡的。他住的这一片,后面几间太监房先头遭过雷劈,着了火灾烧死不少人,素日没什么闲人往来。
进屋看见小麟子撅着屁股趴睡在自己的枕头上,他下意识就想走过去把她摔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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