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先皇是否有孩子流落在外?&rdo;薇宁紧盯着王姑姑的脸,观察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以便作为王姑姑回复的佐证。
王姑姑迟疑了那么一下,见薇宁模样,大概已经听到什么传言了,便轻叹了口气,说道:&ldo;这件事原本老奴是要带到地底下的,殿下既然问起,那老奴也不能再隐瞒下去。&rdo;
薇宁不知不觉,扳响了一声自己的指关节,那时听到王姑姑说道:&ldo;当年先帝去将军府时邂逅了一位女子,更是在酒醉的时候宠幸了这位女子。这女子与当今的拓跋老夫人是亲姐妹,名唤芸娘。那时先帝有意将芸娘纳入后宫,但忌惮老将军的权势,担心芸娘进宫后将军会的势力会大增,于是只是将芸娘安置在宫外别苑,常夜里出宫陪伴,倒也没给她名分。&rdo;
&ldo;太后本想睁一眼闭一眼,可这个芸娘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看中的,正是太后娘娘的中宫之位。自她怀了孕后,先皇就将她护得严实,更作了打算,让芸娘顶替了冷宫里的一位妃子,悄无声息地住进宫里来。若不是没过多久后太后发现自己也有了身孕,恐怕先皇真要叫那狐狸精给迷了心神,不管不顾地接她进宫。&rdo;
&ldo;当时太后为了腹中的殿下,想尽一切办法。她虽生了个儿子,也还是没能赢过太后。只不过……这件事也让老将军失去了第二个儿子,将军夫人自那以后,从不给太后好脸色看。好在老夫人也算是个明事理的人儿,上一辈的恩怨从未强加在殿下和皇上的身上。&rdo;
薇宁听了那话,虽想知道当年母后是怎样铲除芸娘的,和将军夫人的第二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但因事情紧迫,她便问道:&ldo;你可知那芸娘的孩子身上,有什么胎记或者记号?&rdo;
&ldo;奴婢记得,那孩子手臂上有一个胎记……芸娘孩子与将军老夫人的孩子出生日相差无几,先皇这头顾及着太后,没法子给那孩子办宴席,索性托付给了拓跋老将军,先斩后奏,向外谎称是老将军的双生儿。&rdo;
☆、承诺
薇宁陷在一种难过的迷潭当中,眼眸里没了光芒,这朝堂之中,谁被谁掌玩在手心当中?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弥漫满她的整个心房,这一刻,不管真真假假,她都不敢再信任何人了。
&ldo;姑姑还记得那胎记长什么样吗?&rdo;薇宁的语气有些冷,垂眸盯着地板一动不动。
王姑姑见状,心里的警钟赫然敲响,&ldo;殿下,难不成这孩子出现了?这不可能啊,不是死了吗?&rdo;
薇宁也不知道怎么讲,那位是出现了,而且十有八九是为皇位而来。
薇宁淡声说道:&ldo;姑姑今夜先睡吧,明日本宫要让你见个人。&rdo;
王姑姑见薇宁心不在焉十分困顿的模样,便不再打扰了。
薇宁险些要睡不着觉,迷迷糊糊浅浅睡意,第二天休沐,她单独召见了单赢陪同用膳,故意将热粥掉到了他的手臂上。
屋内气氛有些尴尬,薇宁赶紧派人去请太医,虽然单赢极力示意自己没事。
&ldo;这怎能行?这天虽是冬日,可那粥烫得厉害。本宫不放心。&rdo;此话一出,单赢不再拒绝。
单赢到偏殿里等候,王姑姑不知何时前来,指挥着宫人替单赢擦洗手臂。
单赢冷冷地让她们退下自己动手,可王姑姑却没走,拿来新的衣裳后,站在那儿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心头一惊,亏得是宫里的老人,有什么事都藏在心底,面上是一点儿也看不出什么来。等到太医接替了她,为单赢抹膏药时才退下。
薇宁看到王姑姑点头示意,心下凉了半截。他倒一点不避讳,可是以为宫里知情的人都死绝了吗?
薇宁想发作,但是理智又告诉她不能发作,单赢手上有她的十二万精兵,她才刚刚将兵权交到他手上,若是立马要回,指不定事情要往反方向发展。
她若无其事地与单赢继续用膳,可饭桌上却是怀着心事一言不发。
&ldo;殿下有何忧愁?微臣愿为殿下分忧。&rdo;单赢看着她食欲不振的样子,凭借对她多年的了解,一眼便识出她有烦心事。
薇宁听后一笑,&ldo;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单大人的双眼。前几日王尚书来寻本宫,说国库又空虚了,本宫左思右想,宫里倒还能撑着,可那十二万精兵的军饷要如何是好,本宫一点着落也没有。&rdo;
一谈到军饷更是尴尬,拓跋彦还好,有那两百万压箱底,而单赢真的是两手空空上任,更何况现在是薇宁有意为难他,就算有,也不会给很多。
单赢脑子迅速转了一圈说道:&ldo;凡事尽力而为,剩下的问题,咱们再想办法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不用太过担心。眼下河清海晏,已经是百姓的福泽了。&rdo;
薇宁点了点头,已经达到了给他打预防的目的,于是紧接着试探:&ldo;温媛如何?孕害得厉害吗?需不需要派太医前往你府中给她安胎?&rdo;
这恩赐单赢不敢接,连忙放下筷子跪在了她的面前:&ldo;殿下万万不可,温媛本就是粗人一个,殿下赏赐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温媛和微臣惶恐。&rdo;
薇宁一时无话可说,心里却觉得自单赢当上了将军后,就莫名变得圆滑世故了起来。当了高官,却丢了行走江湖的豪爽气概。
单赢回到自己府中的时候,紧皱眉头。薇宁这段时间的行事,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将拓跋彦的权利架空了不说,还让他成了一个亡命天涯的逃犯。单独招自己陪同用膳,又说了句什么&ldo;不放心&rdo;的话来……对待温媛的态度也转了一百八十度,竟想给她安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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