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在海里,我好像游不出去了,这是噩梦吗?海底好像有一个深渊巨口,把我吸了进去。我溺于海中却又十分清醒,一种贯穿于全身,窒息的痛。
我再一次在深夜醒来,根本无法入睡了,闭上眼睛,我就会想起师傅,想起那个小女孩,还有染血的警服。秋局给我了我一个星期的假,让我好好休息,但我第二天就来上班了。我点了两根利群,一根夹在手里,一根放在窗台。香烟入喉,我开始剧烈咳嗽,“还是无法适应吗?师傅啊,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的”。染血的警服被我挂在了墙上,是师傅的。
我看着深夜将我吞噬,月光留下片片残影。我没有去参加葬礼,没有去送他最后一程。
我不甘,最后的幕后主使还没出来,调查案件的人被换了,而我却被责令休假,到现在连那名长发男子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感觉背后并不简单。
第二天,我穿好警服直接回到警局,我在功勋墙前,伫立许久,最后敬礼。风有点大,扬起灰尘,我珍视的警服有点脏了。
“陈哥,你不是休假吗?怎么回来了?”我看到小唐依旧在打着他的游戏,“回来拿点东西,还有,现在是上班时间”。他对我的话只是耳旁风。我没有管他,直接去找了局长,“报告!”,“进来”我推门而入,看到了秋局,他似乎很疲惫,红肿的眼睛,部分花白的头发随意的耷拉着,桌上的烟灰缸已经被烟头装满。“不是让你休假了吗?”秋局点起一根烟,又突然灭掉,“我想知道,为什么”,“什么为什么,命令是什么!”,“报告,命令是,让我休假一周”。我盯着他发红的眼睛,“这不是你处理的问题,至少现在不能,现在交由异地办案,会有其他人来查询真相。”“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恶性案件!十几名公安干警牺牲,媒体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作为唯一活下来的人,我却被越级命令休假。”秋局长沉默了,发出一声浓浓的叹息。我想我知道答案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申请调离一大队,甚至可以脱下警服”,“你说什么!”秋局站了起来,拳头用力捶着桌子“牺牲的那个是我从警校开始,出生入死的兄弟,那是和我一起奋斗在一线的兄弟,那是把你准备作为接班人培养的师傅,你现在说要脱下警服!”我低着头,不敢回答,“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要脱下这身警服?如果你脱下,有些答案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明白!”我再一次挺起背,转身离开。秋局无力的坐下,那根没被掐灭的烟,不知是何时燃尽的。
我带走了我所有的东西,我的奖杯,我的奖章,等待着命令,我突然觉得,这些东西没有了任何意义,我以为可以成为一个好警察,可以无惧任何事情,但在第一次面对危险时,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就是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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