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酥玉却起身了。
她已经回到了阮家父亲的位置,身边的阮父也被她忽然起身的行为惊到了,想要拉住她,却又被阮酥玉不着痕迹地挣脱开。
阮酥玉瞬间便成了整个宴席的焦点。
她面上带了清浅笑意,直视楚帝,与他行了礼后,方才慢吞吞开口。
&ldo;酥玉鲁莽,还请陛下之后治罪,只是此刻,酥玉却有一事不得不为。&rdo;
她道:&ldo;此人身份可疑,我曾经姐妹闲话时,听闻过这般的舞。世间只有一人做得到。&rdo;
白胥华缓缓站起了身,眼底映出些冷色,又被他强压下去,恢复空茫。
阮酥玉已经提高声音道:&ldo;那便是当今春满楼中的魁首,花魁红袖!&rdo;
楚子徽已经蹙起了眉,侧过眼看向了她,见到他的反应,阮酥玉更是信心十足,她道:&ldo;若真是如此,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人,入了一国之君的宴席,怕是要叫人贻笑大方了。&rdo;
此刻情景,却是景修然先出了面。
他看了一眼阮酥玉,便也主动出列,出声道:&ldo;这位姑娘的舞已至臻境,即便是秦楼楚馆中人,也足以一登大雅之堂。她是与不是,又有什么重要呢?&rdo;
阮酥玉道:&ldo;哦?景大人也确定了此人是春满楼中人了?&rdo;
她不听景修然全数的话,只紧紧抓了其中一句,冷笑道:&ldo;恕小女直言,那等烟花之地中人,从上到下,都是做腌臜事儿的玩意儿,便是她跳舞再好,也仍旧没了清白,怎么能到前来,污了陛下的眼?&rdo;
景修然的眉头紧得已经要打结了,他道:&ldo;并非如此‐‐只是有此等舞技之人,不管身份如何,都值得人尊敬。&rdo;
阮酥玉打量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道:&ldo;怕也只有景大人是这般觉得了。&rdo;
她不再理会景修然,而是对楚帝道:&ldo;陛下,若如今这等污秽之人也能登得大宝,日后可否也会有人效仿此举,带了倌儿女支子到您面前,借着什么献舞献艺的名头,献媚于您呢?&rdo;
这话便说得毒得很了。
楚子徽不好自己出面,如今他与阮酥玉有些不好的牵连,若是出面反驳,怕是会被人解成与阮酥玉&ldo;打情骂俏&rdo;,他可受不了这种恶心。
再者,他便是带了红袖来到此处之人,便是说得再有道理,也免不了为自己辩解的嫌疑。
白胥华便是此刻出场的。
小殿内只他一个人,因此也没人拦着他,叫他轻轻松松便出了小殿。
人未到,声先至。
&ldo;世间百业,高低贵贱,不过全凭世人分说。&rdo;
他的声音并不大。
但却已经足以叫人注意到他。
白胥华将双手笼在袖子里,他高冠华服,面戴白玉面具,只看着,便有一股神秘之感扑面而来。
楚子徽听到的他的声音,神色终是有了一点变化,露出一丝急色来,转瞬,这丝神色便又被他强压下去。只是这变化虽快,却依旧落到了一些有心人的眼底。
白胥华不等楚子徽说话,他缓缓走近,身姿修长挺拔,走得极慢,却也极稳。他道:&ldo;阮姑娘前些时日方才去了春满楼,如今这些话,竟也说得出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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