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多萝西从门口走进来说:&ldo;吉尔伯特知道是谁杀死了她。&rdo;她依然衣着整齐,盯视着我,好像怕看别人似的。她脸色苍白,挺直她那弱小的身躯。
诺拉张开眼睛,用一只胳臂支起身,睡眼惺松地问道:&ldo;什么事啊?&rdo;没人回答她。
咪咪说:&ldo;算了,多萝西,别让我们再看一次你那种白痴的表演啦。&rdo;
多萝西说:&ldo;等他们走了,你可以揍我。你会那样干的,&rdo;她说这些话时目光没有离开我。咪咪装出一副似乎不懂她女儿在说些什么的神情。
&ldo;那吉尔知道是谁杀死了她吗?&rdo;我问道。
吉尔伯特说:&ldo;多丽【注】,你在干蠢事,你在‐‐&rdo;
我打断他的话:&ldo;让她说。她要说什么就让她说出来。是谁杀死了她,多萝西?&rdo;
她瞅一眼她的弟弟,低下目光,身子不再挺直。她望着地板,口齿不清地说:&ldo;我不知道。他知道。&rdo;她抬起眼睛望着我,浑身抖了起来,&ldo;你看不出来我在害怕吗?&rdo;她喊道,&ldo;我怕他们。把我带走,我就会告诉你,可我怕他们。&rdo;
咪咪朝我笑道:&ldo;这是她自找的。活该!&rdo;
吉尔伯特满脸通红,喃喃道:&ldo;真是太愚蠢了。&rdo;
我说:&ldo;好吧,我会把你带走,可我倒愿意我们在一块儿时,你把话说出来。&rdo;
多萝西摇摇头:&ldo;我害怕。&rdo;
咪咪说:&ldo;我希望你别把她当成婴儿那样惯,尼克。那只会让她变得更糟糕。她‐‐&rdo;
我问诺拉:&ldo;你说该怎么办?&rdo;
诺拉站起来,伸个懒腰,可没举起两只胳臂。她脸色粉红,美极了,每逢她睡觉时都是如此。她睡眼蒙陇,冲我微笑着说:&ldo;那咱们回家吧。我不喜欢这伙人。走吧,多萝西,去拿你的帽子和大衣!&rdo;
我松开她的手腕,站起身来。吉尔伯特单腿站着,靠在一张桌子旁,揉他那条让我踢了一下的腿。多萝西睁大眼睛,面色苍白,站在过道里不知该进来还是躲开。诺拉拿着空杯子,站在我身旁问道:&ldo;她没事吧?&rdo;
&ldo;没事。&rdo;
过了一会儿,咪咪睁开眼,眨巴着,把脸上的水甩掉。我递给她一块手帕。她擦擦脸,发颤地长叹一声,从沙发上坐起来。她环顾一下房间,又眨眨眼,见到我时,虚弱地笑了笑。那笑容略显内疚,却绝对没有侮恨。她用手哆里哆嗦地抚摸自己的头发,说道:&ldo;我一定淹没在水里了。&rdo;
我说:&ldo;早晚有一天你会陷入一件麻烦事,再也出不来!&rdo;
她望着我身后,她儿子站在那儿,问道:&ldo;吉尔,你怎么了?&rdo;
小伙子连忙把手从腿上挪开,让那只脚落地:&ldo;我‐‐嗯‐‐没事,&rdo;他结结巴巴说,&ldo;一点事也没有。&rdo;他理下头发,拉直领带。
她笑起来了:&ldo;哦,吉尔,你真想保护我对付尼克吗?&rdo;她笑得越发厉害,&ldo;你真是太可爱了,可也太傻了。他是头猛兽,吉尔,谁也‐‐&rdo;她用我那块手帕捂住嘴,身子前后摇晃。
我斜眼瞧瞧诺拉。她嘴紧紧闭着,两眼几乎充满怒火。我碰一下她的胳臂:&ldo;我们撤吧。吉尔,给你妈妈倒杯酒来。一两分钟后她就会恢复正常。&rdo;
多萝西拿着帽子和大衣,踮起脚尖走向门口。诺拉和我也拿起衣帽,跟在她身后走出去,撇下咪咪坐在沙发那儿冲我那块手帕发笑。我们坐在出租车里,谁也没说什么,就这样回到诺曼底酒店。诺拉一直在沉思。多萝西好像还很害怕似的,我十分疲倦‐‐这一整天可真够呛。
我们到家已经快清晨五点了。阿斯达兴高采烈地欢迎我们。我躺在地上逗着它玩玩,诺拉去煮咖啡。多萝西想跟我说说她小时侯发生的事。我说:&ldo;算了。星期一那天你就想跟我说。什么啊?一个笑话吗?今天时间太晚了。可你刚才在那边有一件事不敢说,究竟是什么啊?&rdo;
&ldo;你如果让我说,就会更明白‐‐&rdo;
&ldo;星期一那天你就这样说过。我不是一位心理分析学家。我对早年影响这类事一窍不通。我也根本管不着那事。眼下我实在太累了。今天一整天都在办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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