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卡壳,听风想开口,沈辞柔却摇摇头:&ldo;说下去。&rdo;
&ldo;奴婢想着,若是陛下能多看奴婢一眼,总也能多宿在宫里,也就能多见见娘娘,也免得外头那些碎嘴的传来传去,说娘娘失、失宠。&rdo;化雪吞咽一下,&ldo;还有,娘娘一直没怀上,若是奴婢能怀个孩子……生下来就抱给您,也好算个依靠。&rdo;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话都顺畅起来:&ldo;说句不该说的,陛下本就是天下之主,后宫里的女子都是陛下的。总是要和人分,与其让别的女子进陛下的眼,娘娘不如大度些,选奴婢这样知根知底的。&rdo;
&ldo;你也知道是不该说的!&rdo;听风要被气死了,宫里暗地里的招数她不是没听过,但让化雪这么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她恨不得拿茶盏去砸化雪,&ldo;娘娘是皇后,在娘娘名下的就是嫡子嫡女,就算是借腹生子,轮得到你这婢女吗!&rdo;
&ldo;好了!&rdo;沈辞柔止住听风,&ldo;不要说这样伤人的话。我有别的想说。&rdo;
她叹了口气,垂眼看着化雪:&ldo;化雪,我问你,你说实话就行,不要害怕。&rdo;
&ldo;娘娘请问,奴婢都说实话。&rdo;
沈辞柔闭了闭眼:&ldo;我对你,还算好吗?&rdo;
化雪愣了一会儿,讪讪地说:&ldo;娘娘待奴婢自然是好的。&rdo;
&ldo;那我姑且当你这说的是真心话了。&rdo;沈辞柔越过化雪,看着门,&ldo;你说我待你好,却趁着我的夫君醉酒,背着我去碰他;你想来和我分享我的夫君,嘴上却还要我大度。&rdo;
她呼出一口气,视线缓缓下滑到化雪身上,轻轻地说:&ldo;我现在告诉你,你没有这个资格。&rdo;
沈辞柔懒得多说,起身要走,化雪吓得瘫软在地,话都说不出来,还是听风拦了一下:&ldo;娘娘,那她怎么办?&rdo;
&ldo;按宫规处置吧。&rdo;
化雪眼瞳紧缩,整个人都抖起来,眼看沈辞柔要出去,才反应过来,爬着要去追她:&ldo;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rdo;
她没能再多说几句,外头等着的高淮进来,后面跟着几个内侍。
看这架势,化雪真的爬不起来了,她认识高淮,连忙爬过去,伸手想抱高淮的大腿:&ldo;高掌案,救救奴婢,救救奴婢……&rdo;
高淮侧身避开,看了化雪一眼,觉得这宫女真是没眼色到极致了。多看一眼都能被蠢到,他抬了抬下颌,几个内侍立即上前按住化雪,准备好的麻绳往她嘴里一勒,化雪就呜呜咽咽地发不出声音了。
高淮再一点头,内侍立即拖着化雪往外走。化雪哪儿肯就这么被拖走,但又抵不过内侍的力气,拖过门时伸手死死地抓过门框,指甲都断了好几根。
看她被拖出去,高淮摇摇头:&ldo;也真是心里没点数的。&rdo;
听风和高淮没多少接触,又摸不透这个一贯笑眯眯的掌案太监,想了想,从腕上褪下羊脂镯子:&ldo;娘娘出去了,奴婢还得伺候着呢。&rdo;
&ldo;是,是该好好伺候着。让陛下不舒服,陛下大度,尚且还有条活路;&rdo;高淮没接,还是笑眯眯的,&ldo;娘娘心善,但要是想捏着这一点,让娘娘不舒服,宫里可就没人能救了。&rdo;
本就是存心敲打,听风心头一凛,把镯子推回去,朝着高淮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ldo;多谢高掌案。&rdo;
&ldo;谢什么,都是伺候人的,谁谢谁呢。&rdo;高淮抬腿往外走,&ldo;也不早了,一块候着去吧。&rdo;
听风应声,跟着往外走。
这夜睡得比以往早,又是醉酒睡过去了,半夜里没散的酒气淤得喉咙口像是火烧,李时和皱着眉,撑起身想叫茶。
他刚起来,伏在榻边的沈辞柔也醒了,迷迷糊糊地抬头:&ldo;无忧……&rdo;
沈辞柔没上榻,坐在榻边的席子上,头发睡得有点乱,借着屏风边上的那点灯光,还能隐约看见她脸上压出的印子。对上她茫然的眼神,李时和一阵心疼,连忙把她抱上榻,温声问她:&ldo;怎么趴在边上睡?&rdo;
毕竟是把人抱上来,动静有点大,屏风上投出听风的影子:&ldo;……陛下?&rdo;
&ldo;无事,退下。&rdo;李时和蒙住沈辞柔的耳朵,才稍大声些。
听风应声,往后退了几步,屏风上旋即没了人影。
沈辞柔还没缓过来,揉揉眼睛,声音里带着初醒的软糯微哑:&ldo;啊,你喝醉了嘛,我怕和你挤着睡,你不舒服……我没事呀,以前经常这么睡的……&rdo;
&ldo;这榻足够睡两个人了。&rdo;李时和都不想说榻有多宽,先把沈辞柔安置在内侧,扯起被子替她盖到肩上,才取了榻边小几上的茶盏。
里面的茶早就放凉了,刚好盖掉喉咙里烧灼的感觉,李时和躺回去,轻柔地摸摸沈辞柔的脸:&ldo;是我不好,醉了还来吵你。睡吧,趴着伤身。&rdo;
沈辞柔&ldo;唔&rdo;了一声,抱住李时和的腰,埋头往他怀里钻。
她少有这么娇的时候,往常半睡半醒时才把他当软枕,这会儿明明能说话,却一个劲儿黏过来,李时和当然不觉得这样不好,但直觉有古怪。他揽住沈辞柔的腰,在她背上安抚地轻轻拍着,温温柔柔地:&ldo;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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