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衡一本正经摇了摇头,“完全不为过,在我的记忆中,颜家曾经的荣耀比任何一家都要强大,颜家老爷子也是出了名的冷漠无情,连自己女儿生死都可以不顾。”
他这话让我一愣,眼神半眯之中透出探索,视线停留在乜衡身上,我轻声询问,“你知道这件事?”
男人的目光转向我,缓慢地点下脑袋,“他的长女是京市出了名的才女,不少豪门子弟都想攀附一二,但她谁都看不上,偏偏看中一个穷小子,甚至不惜名誉跟他私奔,还跟他有了孩子,但后来被颜老爷子抓回去了,她的孩子下落不明。”
没想到当年被隐瞒得这么好的事乜衡居然了解,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与他隔开一段距离,方便我注意他的神色举动。
不过乜衡倒是镇定,说话间也只是在回忆,像是有人告诉了他这一故事,他又转告我似得。
“再后来颜老爷子为她找了一门亲事,那户人家在当时也是家喻户晓,而且有权有势,颜家如果能与之联姻便是更上一层楼,估计颜老爷子也是这样想,所以不管颜小姐如何反抗拒绝,他都要一定要让颜小姐出嫁。”
这其中竟还有这件事。
我拧着眉继续听乜衡叙述,他的语气越发凝重,“颜老爷子还下了死命令,除非颜小姐死了,否则一定要嫁,没想到第二天颜小姐便跳山自杀了。”
“所以是他逼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先前只知道颜石亭是个固执的老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残忍。
我跟母亲不能在一起,跟家人无法享受天伦之乐,罪魁祸首居然是祖父?
“除了颜老爷子,似乎跟颜家结亲的那一户也出面以她心爱之人逼颜小姐下嫁。”
“他们只想提高自己的声望,联姻他们能得到利益,于他们而言只是场交易,受苦的却是当事人。”
我不敢想象母亲当时有多么绝望,面对至亲之人的相逼,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她一定是很绝望才会走上绝路。
不知不觉,我眼眶湿润了。
哪怕在看过母亲待过的小屋,我都没什么感觉,可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后,我竟能与她感同身受。
眼下突然多出一张纸巾,是乜衡递过来的,“你一定也很敬佩颜小姐的气节吧。”
“谢谢。”
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我擦了擦眼睛,“她很可怜,被自己家人当成棋子。”
乜衡垂下眸子,沉重地叹出一口气,“是啊,连最亲近的人都无法保全自己,颜小姐当时该有多难过。”
那不近人情的颜石亭,还好我没答应他回去。
久久未能从这段故事中抽离,我面色凝重,乜衡注意到我的神态,不禁疑惑,“你怎么对颜小姐的事这么在意?”
“我……”
乜衡的底细我也还没摸清,还是留有余地比较好。
我心想着,而后笑了笑,“同为女人觉得她可怜罢了,对了,你说跟颜家联姻的是谁,你还记得嘛?”
“其实我也不确定,好像是顾家?”
“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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