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我又见了一次洪老爷子,洪老爷子嘱托我,让我带着萧萧到处走走,其目的是为了让萧萧仔细地认识一下这个城市的一切,还给了一笔经费,我带着萧萧把所有现在年轻女孩儿都喜欢的东西,全都体验了一把,美容院Spa,游乐场,看电影,逛商场,几乎把整个金陵城的娱乐项目全走了一遍,然而,白天萧萧玩儿的很开心,可是一到了晚上,她就开始闷闷不乐,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转眼的时间,一个星期过去了,金陵的事情,尘埃落定,我、土豆、张贺堯三个人,也准备返回襄平,临走的前一天夜里,洪剑云,洪剑春,洪丽和一众兄弟姐妹,全来到了8808,在楼下餐厅包房定了很大一桌菜,为我们送行,那一晚,他们所有人都卸下了平时的面具,彼此真心想待,不停地喝着,吃着,喝的特别的痛快,然而,当他们卸下面具之后,我在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只有一个东西,那就是深深的疲惫,他们就如同古代那些生在帝王世家的子女,终其一生与真正的自由无缘,全部都要按照先辈铺的路来走,虽然他们家财万贯,只手遮天,像洪剑云这样的人物,跺一跺脚,整个城市都要抖一抖,在商界,洪剑春打个喷嚏,几个省市的巨型企业都要有很大的波动,可是这真的是他们想要的生活吗?我想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不过,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即使有后悔药,也轮不到他们这样的人来吃,他们一生注定背负太多人的期望,失败是他们唯一惧怕的东西,还有,这一次,萧萧依旧没有参加晚宴。
酒过三巡,所有人都喝大了,洪剑云拉了一把凳子,坐在我旁边搂着我的肩膀,感谢的话,几次想脱口而出,却又咽了回去,最后,他把一张银行卡塞到我的手心里:“多的话,哥哥就不说了,以后只要是你有事儿,哥哥就是脱了这层皮也会保你周全”,话刚说完,洪建云扑通一下就趴在了桌子上,不醒人事了,而我刚要起身扶他,坐在我左边的洪剑春又挪了过来,起初也没有说话,对着我就直接干了三杯红酒,红酒喝完后,他搂着我的肩膀小声的说:
“兄弟啊,我们几个是真的舍不得你离开金陵啊,你这一走,老爷子又要上火了,我之前和二哥说希望把你们都留到金陵,但是二哥对我说,金陵固然好,但是襄平有你的家,有你牵挂的一切,所以谁也留不住,但是我希望你答应我,以后一有时间,就来看看我们,就算是没时间来看我们哥儿几个,你也要去看看老爷子,如果你从此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以老爷子的脾气,不会放过我们几个,包括三叔在内”,听他这么说,我喝了口酒点点。
“三哥,洪爷爷,到底是什么来路?”
“你说我爷爷呀,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们这个几个加起来的成就,都比不上我爷爷年轻时的一半,家里他唯一勉强看得上眼的,那就是三叔,我们这兄弟几个在他眼里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小打小闹”,说完他就拎起酒瓶,给我和他自己的杯子倒满:
“来吧,用你们东北人的话说,全在酒里了”,我举起酒杯,两个杯子清脆地碰到了一起,然后我们一饮而尽,喝完了这一杯,洪建春也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我刚要伸手拒绝,洪剑春直接用手指着我,不让我说话。
“今天所有的一切,你都不可以拒绝,你若是拒绝了,回头儿爷爷就会扒了我们的皮,你看看大哥,刚四十岁出头儿,副军正师级,历史上有几个人,四十岁能达到他这个高度,牛逼吧!”
“确实牛”,我点着头,竖起大拇指,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桌子上趴着睡觉的大哥。
“就他,在我爷爷那里,连句话都说不上,他要是敢兹毛,爷爷一句话,直接给他撸成排长”,说完我们两个就彼此拍着桌子,哈哈大笑,笑完过后,他把银行卡塞进我的手中,点了一下头,就回头和桌子上的其他兄弟姐妹说话去了。
为我们送行的晚宴,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两点钟方才结束,我一共收了五张银行卡,洪老爷子的,三舅的,洪剑云的,洪剑春的,最后临散场的时候,洪丽还悄悄的在我口袋里塞了一张卡,我送他们一行人下楼,在临上车之前,洪剑云突然醒了,借着酒劲而大声嚷嚷:
“金陵的人!你们都给我记住喽!只要以后我兄弟来金陵啦,那就必须给我让他横着走路,畅通无阻”,大伙儿纷纷应和,说完这一句洪剑云直接哇的一口就吐了,随后被年轻的军官扶上车,几辆豪车在我的目送之下离去,夜晚的风很凉快,吹过我的头顶,我瞬间醉意就下去了一半儿,左边拉着迷迷糊糊的土豆,右边扶着喝得东倒西歪的张贺堯就回了8808,进了房间,照顾他们两个睡下以后,我自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抽烟,茶几上是萧萧吃剩下的晚餐,我挑了一块完整的奶油蛋糕吃了起来,因为刚才光喝酒了,都没怎么吃东西。
“戴雨,你能带我去一趟洪公馆吗?”,我正低头吃着蛋糕,突然萧萧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我抬起头,望着站在我眼前的她。
“你还没睡觉啊,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晚饭吃的还好吗?”
“你现在可以带我去洪公馆吗?我要见见爷爷”,萧萧再一次重复她的话语,我三口两口把蛋糕塞进了嘴里,冲她点点头,于是我们直接抬起腿就出了8808,在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洪公馆。
到了洪公馆,敲门过后,傻大个子保镖把我们放进屋里,说是让我们稍等,他去叫老爷子醒来,萧萧摇摇头,直接顺着楼梯就上去,推门就进了洪老爷子的房间,傻大个子自从知道了萧萧的身份以后,也不在对她有所拘束,我从兜里掏出烟自己点了一支,又递给傻大个子一支,傻大个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烟给自己点上,抽了几口以后我就从楼梯走到了洪老爷子的门口,房门没有关,当我走到房间门口,就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两个人见我走进来也没有刻意停止,我径直走过去,给老爷子点了一支烟,然后我就坐在沙发上听,还好,这一次他们没有再说那些叽里呱啦的满语。
“你回去有什么事可做?,山里就你自己,何况仙脉已经被我们占有,你再回去也是没有必要的事情,你可以慢慢想,等你想到自己喜欢做什么,我就送你去学习,就是什么也不做,也没关系”,老爷子深深地抽了一口烟,望着安静的萧萧。
“爷爷,我知道城市里很好,通过这几天戴雨领我走,我也发现这里真的,有无数我没有见过,没有吃过没有看过的新鲜事物,我曾经也想尝试着接受这样的环境,可是事实告诉我,我真的无法融入这座城市,我走在这里的马路上,没有安全感,我每天晚上都会想念长白山里的一切,而且,山里一切也在召唤着我回去,如果我不回去,它们总有一天会走出森林来寻找我,那个时候就是它们的死期”,萧萧毫无表情地滴着头对老爷子说。
“一定要回去吗?好孩子”,老爷子夹着烟的手有点颤抖。
“谢谢你,爷爷”,萧萧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走吧,走吧,去寻找你喜欢的生活吧,老头子不留你了”,洪老爷子熄灭了烟,又冲我伸出两根手指,我急忙递去一支,帮他点上。
“爷爷,你放心,我一定守护好洪家的宝藏,若是以后洪家落魄,可以靠着瓜尔佳氏先祖遗留下来的、富可敌国的宝藏,东山再起,还有,我保证,我会回来看您的”,说完又萧萧深深的鞠了一躬,就走出了老爷子的房间,老爷子望了我一眼,我们两个同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从老爷子的眼神中,我看到的只有深深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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