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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恕弟子不敬，弟子知道师兄私藏蛊人时，只怕比师尊还要早上许多。那蛊人根本不是师兄炼制的，师兄把他从三清教的炼蛊房带回来，想要为其医治，只因师兄之妻祁幽君其时待产，师兄害怕捅出三清教一事，余夫人和儿子会受到牵连，因此才让我替他保守秘密，未将此事对师尊明言。&rdo;

凌阳道人怒瞪双目，虎虎生威，&ldo;什么时候连你也满口谎话了？我知道你和余南石素来交好，但你也犯不着如此为他开脱！&rdo;

兰芷君道：&ldo;弟子没有为谁开脱。我不过是将我所知道的说出来，仅此而已。&rdo;

正自相持不下时，清尘君发话了，&ldo;颜兄，我知你素来坚守道义，不肯放过一个恶人。只是在这祭神大典上脱衣验身，实在有失体统，颜兄若当真起疑，不如私下再与云兄讲明，你看如何？&rdo;

此言一出，倒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云霄楼上的余凉见兰芷君进退维谷，索性一咬牙，充分发挥自己的不怕死风格，从云霄楼上一跃而下，径直落在伏羲台上。向四周抱拳道：&ldo;失礼了，在下昆仑墟二弟子，余南石之子余凉，见过诸位。&rdo;

兰芷君没想到余凉会来这么一出，有些吃惊，给了他一个责备的眼神，示意他快回去。

余凉装作没看见，对清尘君大声道：&ldo;恕晚辈不敬，斗胆问清尘君一句，祭神大典上解|衣验身，如何不成体统？&rdo;

清尘君没料到余凉会向他提问，顿了一顿，道：&ldo;衣不蔽体，袒胸露辱，此乃对诸神之大不敬，自然不成体统。&rdo;

余凉笑了一笑，道：&ldo;上古先人，行无辙迹，居无室庐，以天为幕，以地为席，赤身裸|体行于天地间，随心恣意，坦坦荡荡。可也没见他们因此而自惭形秽，愧对神明。衣冠饰物，不过外在浮华，只要心怀敬畏，又何来亵渎神明之说？&rdo;

清尘君还未回答，凌阳道人先怒了，&ldo;阿檀！你这弟子怎的如此不懂礼数？满口胡言乱语，赶紧把他给我弄下去！&rdo;

余凉微笑道：&ldo;弟子不明白，师祖为何一直在阻挠师尊说出真|相？莫非……师祖和仙尊……&rdo;

兰芷君忙拉住他，&ldo;阿凉，你先下去。&rdo;

余凉挣脱兰芷君的手，依然自顾自道：&ldo;我余凉是余南石的儿子，我有这个义务，为我爹讨回一个公道。现在，我只要求仙尊云纾脱衣验身，如果仙尊身上当真没有尸斑，为何迟迟不肯下来给我们一个说法？仙尊莫不是心虚了？&rdo;

凌阳道人忍无可忍，也从座位上一跃而起，跳上伏羲台，向余凉肩头抓去，&ldo;赶紧给我滚下去！&rdo;

兰芷君一掌隔开凌阳，把余凉护在身后，&ldo;师尊息怒！&rdo;

余凉冷笑道：&ldo;凌阳，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你根本不在意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在意的不过是你自己那可悲的自尊。你绝对不允许自己出错，你高傲地认为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都是正义的，然后把恶果留给那些无辜的人，让他们为你的错误负责！&rdo;

&ldo;还有你们！&rdo;余凉转身，眼神冷冷地扫过台下的人道，&ldo;你们之中的某些人，当年只凭了云纾的三两句话，就拧成一团发动&lso;肃清之役&rso;，我就想问你们了，你们当中有谁去认真调查过事情原委吗？有谁能问心无愧地说一句&lso;当年我杀的人都是有罪的&rso;吗？你们不过只凭了胸中的一腔热血，盲目地执行你们所谓的&lso;正义&rso;，以此来获得满足感，满足你们内心阴暗可耻的虚荣心！你们不过是云纾的傀儡，一枚一枚没有思想的可悲的棋子而已。你们凭什么要蒙上自己的双眼，任由别人的摆布？凭什么要甘心当杀人的利器，让心怀不轨之人肆无忌惮地犯罪？是不是如果你们发现自己做错了，还可以放心地安慰自己，&lso;我也不想这样，我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rso;？现在，证据就清清楚楚摆在你们面前，你们为什么不想看？&rdo;

这时，余凉身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很平静，却充满力量。&ldo;天山湖底满洞的婴孩干尸，俱是我与余公子亲眼所见。怨气浓重，已招来凶兽&lso;混沌&rso;，若不严惩凶手，待到凶兽形态成熟，只怕我们与在座的各位，都命不久矣。&rdo;

说罢，他向云霄楼上的云纾行了一礼，&ldo;在下桃花坞弟子季风，恳请仙尊解|衣验身，这不只是为了当年三清教一事的惨案，更是为了给那成百上千无辜死去的孩子，以及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rdo;

桃花坞的季风一现身，现场更加混乱了，闹哄哄乱成一团。正在这时，观众席上有个女子站了起来，朗声道：&ldo;小女子姓邓，是北疆溪源镇来的，两月前，家姐的孩子无故失踪，遍寻不到，如今家姐日日思念成疾，姐夫更是为了家姐的病焦头烂额。小女子此次来，恳求云大人主持公道，找到真凶，还原真|相！&rdo;

此话说完，底下又有几个布衣打扮的站起身来，纷纷说道，&ldo;愿云大人主持公道！&rdo;&ldo;愿云大人严惩真凶！&rdo;&ldo;请给我们做父母的一个交代！&rdo;……

这时，只见凌霄峰弟子的座席中有一人站起身来，余凉定睛一看，正是马元杰。只听马元杰大声道：&ldo;我凌霄峰弟子坚信掌门为人，只是当此情境，掌门若不出面，只怕难以服众，恳请掌门正面澄清此事！&rdo;言罢，马元杰的几个兄弟也跟着附和。

凌阳道人眼见事态如此转变，也愣住了。茫然向西边的云霄楼上望去，只见云纾仍是不动，一言不发，一步不动。

良久，云纾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静，说的却是：

&ldo;来人，把这一干人等拿下。&rdo;

会场西席的凌霄峰弟子暴起发难，如黑色浪潮一样携风雷之势卷向伏羲台，北席的昆仑墟弟子见状，忙涌|向西侧，雪崩般将黑色浪潮拦腰截断，顿时黑白两色交融在一起，所闻全是兵刃相交之声。南席的桃花坞弟子为了保护台上的季风，也纷纷向伏羲台靠拢，一旁的蓬莱岛弟子见状，以为桃花坞弟子要对昆仑墟施以援手，遂横剑阻截，青蓝两色也顿时交起锋来。两个战团渐渐向伏羲台逼近，最后便混在一起，场面登时失控。

与此同时，台上的凌阳道人见云纾现了杀意，心中也凉了一片，帮着余凉和兰芷君将冲上来的凌霄峰弟子打落下去。季子辰眼见情况不妙，也从云霄楼上跳下，想将儿子拉出战团，谁知被几个拥上来的蓬莱岛弟子打断，难以□□。蓬莱岛掌门站在云霄楼上，已经完全懵了，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该帮谁。余凉一边忙着应付周围乱飞的剑和符咒，一边想着怎么上去对付云纾那只老狐狸。

&ldo;师尊，你上去捉云纾，这里我顶着！&rdo;余凉向兰芷君大声道。

&ldo;好！&rdo;当此之际，不容许有半分迟疑，兰芷君念动御剑咒，使了个轻功跳到剑上，急飞往西边的云霄楼，突然听到底下季风一声大喝：&ldo;余凉！&rdo;

兰芷君心神一分，往下望去，见一股黑气携着劲风，以破空之势向余凉头顶疾刺而去，季风冲过去推开余凉，自己却再也躲避不开，黑气带动的疾风如尖刀一般逼近他，似要割破他的肌肤。然而，那黑气就在距他面部堪堪不过数寸的地方，陡然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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