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寂,半晌,不远处的一处糙丛里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赵蓝若握紧手中长剑,慢慢的走了过去,等到二人到了近前,却发现糙丛中是个小女孩儿,衣衫褴褛,骨瘦嶙峋,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她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身后的破旧糙席里裹着一具尸体,露出双脚,看起来是个男尸。
女孩儿身后有个小小的坑洞,赵蓝若与凤静轩对视一眼,看来这个女孩是要安葬这具死尸。
赵蓝若用剑挑开席子,映入眼帘的正是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个男人。
&ldo;小姑娘,你&rdo;凤静轩开口问道,小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吓得啊的一声大叫,但是却没有跑,只是揪着男尸的衣摆大哭起来。
不能怪小女孩怕他,这大半夜的,一身红衣还带着面具,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
&ldo;嘿,你看,他怕我。&rdo;凤静轩摇着风车对赵蓝若说:&ldo;他连尸体都不怕,竟然怕我。&rdo;语气里满满的委屈。
两人花了好些功夫才让这个小女孩安静下来,但还是什么也不肯说。
凤静轩蹲在尸体旁边,看了看死者的口腔,又撸开尸体的袖子,才叹了一声,&ldo;果然啊,你们是莫家庄的人。&rdo;
小女孩儿瑟缩了一下,又听他继续道:&ldo;只是我没听说莫家庄的人有割舌头的爱好啊。&rdo;
&ldo;喂,你的重点错了吧。&rdo;赵蓝若说道:&ldo;重点是莫家庄不是被灭门了吗?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rdo;
&ldo;说。&rdo;凤静轩狞笑着掐了掐小女孩的下巴,&ldo;不说我就把你卖到青楼去。&rdo;
看他好像是认真的,女孩儿才哭道:&ldo;我我说,你不要把我卖到青楼去。&rdo;
原来这个小女孩原是一个街边的乞丐,被莫家带了回去,
要说这莫家,也是地方一霸,仗着家大业大,欺男霸女,持强凌弱,老百姓苦不堪言。
这位莫家的二公子呢偏偏不像个莫家人,温柔,善良,从不作恶。
一次外出,看她可怜就将他带了回去。只是莫家没多久就被灭了门,莫二公子护着她逃了出来。
莫家被灭了满门。小女孩逃了出来,原本想要继续行乞,可是他去了原来的落脚地,却发现空无一人,这城中的乞丐竟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了。
她只能躲在破庙里,天黑了才敢出来。
几天前他才在破庙门口看见了莫家的二公子,他满身污泥,武功全无,已是废人一个,还被割了舌头,整个人痴痴傻傻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两人没有过几天安稳日子,当小女孩出门找吃的,攥着好不容易顺来的馒头站在街中心时,却发现男人流着血跌跌撞撞的朝自己奔了过来,他看看男人身后一身白衣,杀气凌烈的男人吓得手中的馒头掉在了地上。
却见男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与她擦肩而过,直奔前路而去。
女孩儿流着泪隐没在人群里看着驴车拉走了男人的尸体。
&ldo;为什么呀?莫公子是好人,为什么要杀他?就因为他生在莫家吗?&rdo;女孩儿用脏兮兮的小手揪着赵蓝若的衣服,在上面留下脏兮兮的手印,&ldo;他明明是个好人,却死的这样惨。&rdo;
赵蓝若叹了口气,拍了拍女孩儿后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凤静轩看她哭得伤心,把手里皱巴巴的风车在女孩儿面前晃了晃,&ldo;别哭了,送给你。&rdo;
看下女孩不接,又道:&ldo;你看看,天色这么晚了,你莫哥哥还在这躺着呢,咱们是不是先把他安葬了?&rdo;
女孩儿接过他的风车。
凤静轩这才笑道:&ldo;这样才对。&rdo;
又看看女孩儿面前的几块石头,起身道:&ldo;靠这几块石头得挖到什么时候去。&rdo;
他拍拍身上的泥土,转了一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块烧饼,递给小女孩。&ldo;先吃。&rdo;
&ldo;你什么时候装的?&rdo;赵蓝若盯着他的胸口奇道。
凤静轩委屈道:&ldo;你何曾注意过我。&rdo;
又拿出来一个递给他,看他还盯着自己胸口看,说道:&ldo;没了,就带了俩,不是怕你饿吗。&rdo;
赵蓝若呆愣地接过去,迟疑的道了一声谢,心里一阵暖流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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