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在祖孙二人这里住了下来。小戚医术还不错,不但奶奶的身体渐好,我脚上的伤也几乎没有痛感、越来越平滑了。
一日我与奶奶坐在院中择菜,我问起这孩子的事:“奶奶,小戚的医术真好,是您教的吗?”
“老婆子目不识丁,可当不了郎中。”奶奶笑眯眯地说,“他爹活着的时候是这一带有名的郎中,戚大小时候,他爹老教他。这孩子挺灵光,一听就会。”
我点点头:“既然如此,为何他先前与我说想参军,而不是子承父业,悬壶济世呢?”
奶奶叹了口气:“他爹死后,无人能教他了。家中贫寒,念不起私塾。”
“奶奶,您的儿子和儿媳,是怎么去世的?”我想了想,还是问道。既然我有心帮助他们,自然是了解得越清楚越好。
“三年前,城中一大户请我儿去看病。那时病人已是油尽灯枯,回天乏术。可这家人不依不饶,说是我儿用错药才导致这个结果。闹了些日子,病人还是死了。他家管家带着家丁找到这里,将我儿活活打死。”奶奶说起来,已是泪流满面。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媳妇见丈夫已死,悲愤难当,也自尽了。可那些人又嫌不够,把房子都拆了。我和女儿带着孙子,忙活了一年才勉强搭起现在住的这个屋子。
女儿出嫁之后,日子就更艰难了。但戚大这孩子,听话、能干、懂事。等他再长大一点,我送他去城里当个学徒,也好过在山中一辈子。”
“太过分了!”我愤然道,“恃强凌弱,为富不仁,必遭天谴!”一跺脚又疼到咧嘴。
“姑娘,你可别管这些事了。”奶奶宽慰我,“这世道如此,家中没有靠山,苦日子就没有头。”
等本姑娘踏过这一劫,让他们瞧瞧什么叫靠山。我心里愤愤不平,但没有宣之于口。说白了,我现在都是砧板上的肉,可不能让这祖孙二人被我连累。
“奶奶,这里离城里远吗?我过段时间想去买点东西。”我换了一个话题,觉得应该试着找出路了。
“倒是不远,只是山路崎岖,你腿脚不便,还要多歇段时日。”奶奶说着,看见我紧皱眉头,又补充道,“我经常让戚大去市集上买东西,你可以去问问他。”
一会儿小戚回来,我把他叫进了屋:“你还记得跟姐姐的承诺吗?”
“当然记得。”
我拉着他,认真地说:“你明日去一趟市集,看看官府有没有张贴寻人告示。”
“姐姐你是逃犯?”他警惕地盯着我。
我真想跳起来给他一个脑瓜嘣,但条件不允许,只好假笑道:“你再胡说,姐姐就把你的小嘴缝上。”
他急忙把嘴唇抿起来,一双大眼睛滴溜乱转。
“好啦!我保证我不是坏人。”我正经地看着他,“你去城里,不要张扬。如果看到官府的人拿着我的画像找我,或者处处设下关卡盘查,就回来告诉我。”
小戚领命,第二天一早就往城里而去。
就在我以为要等到天黑才会有消息的时候,中午时分他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姐姐不好了!”
“怎么了?”我立马紧张起来。
“附近的州县全城戒严,大门封闭。城墙上都是弩手,我都没敢靠近。”
“你说什么?”
“真的!守城兵丁全都佩戴长枪短剑,眼睛红的要吃人一样,我害怕。”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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