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两天李夫人给烦的一直没回别院,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怒声道:&ldo;罢了罢了,你年纪大了我也管不住你了,只盼着你临走之前一刀结果了我和你爹,免得我俩这把年纪还要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rdo;
李延之一双桃花眼显得颇是冷淡:&ldo;儿子不敢。&rdo;
李夫人重重一拍桌案:&ldo;你不敢?!&rdo;她一指李延之,沉声道:&ldo;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不就是因为沈姑娘在这儿跟我闹不痛快吗,我今天把话告诉你,这事已经定了,你再怎么闹也没用!&rdo;
李延之抬起眼,语调不自觉带了几分忿然:&ldo;母亲明知道儿子对她…还帮着表弟,到底他是你亲儿子还是我是你亲儿子?从小你偏着他也就罢了,为什么在婚姻大事上你还是要偏着他!&rdo;
一般母亲听见儿子这般质问心肠怕是早就软了,李夫人却不是寻常母亲:&ldo;倘那沈姑娘对你也有意,我就是驳了你表弟的面子也会帮着你的,可她和你表弟结识在先,这点你如何比得?再说说自身清白,你瞧瞧你在外面惹来的花草和一屋子莺莺燕燕,再看看你表弟身边如何清净,两相比较你说沈姑娘会选哪个?&rdo;
李夫人以过来人的眼光看,沈蓉对燕绥未必全然无意,但对自家儿子可真没什么意思,她自然乐得成全一双璧人,也好绝了自家儿子的心思。
&ldo;正因为他什么姑娘都没见识过,所以以后未必能禁得住诱惑,小心被花红柳绿眯了眼。&rdo;李延之长眉一掀:&ldo;娘连试一试的机会都不给我,怎知我一定不行?无非就是你从小就觉着我什么都不如表兄罢了,所以连半次机会也不肯给我。&rdo;
李夫人见自己儿子为了个姑娘王八吃秤砣,胡诌歪理,心里也郁闷地不行,但她知道这事儿怪不得沈蓉,只能空自憋闷罢了。
她总不能为了自己儿子这时候想法拆了燕绥和沈蓉吧?别说她拆不拆的了,就算能拆,自家儿子也不一定有机会啊,她也不能硬撮合一对儿怨偶,而且她估计会被外甥怨一辈子,只要脑子没问题的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她是刚硬秉性,听到最后一句已然怒了:&ldo;你想试就去试,到时候碰一鼻子也别再来怨我!&rdo;
她说完这话就觉着后悔,李延之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只得揉着额头空自郁闷:&ldo;我到底是哪世不修生出这么个孽障来?&rdo;
这些年一直万花丛中过她也就忍了,好不容易看上个正经姑娘,偏偏是他表弟喜欢的,简直是…&ldo;造孽啊!&rdo;李夫人如实感叹道。
她这边烦躁了没一会儿,就听下人报道:&ldo;夫人,王爷过来了。&rdo;
李夫人疲惫道:&ldo;让他进来吧。&rdo;
燕绥进来之后见她一脸疲态,不觉讶然道:&ldo;姨母怎么了?&rdo;
李夫人不想说这事儿让他们兄弟再起嫌隙,只摆了摆手:&ldo;没什么,昨晚上没歇好,细作你查的怎么样了?&rdo;
燕绥点了点头:&ldo;名单已经列出来,正在逐一核查。&rdo;
李夫人对这个外甥的能力很有信心,听他这般说也就不再多问:&ldo;你找我有什么事?&rdo;
燕绥道:&ldo;劳烦姑母为我提亲之事再活动一阵了。&rdo;
李夫人讶然道:&ldo;你已经打算提亲了?&rdo;她见燕绥点头,也跟着颔首:&ldo;也是,你若是正经中意一个姑娘,自然是早些提亲为好,才不会对人家不看重,轻贱了人家姑娘。&rdo;
她说到这句话就想到自己那个倒霉儿子,烦躁地喝了口宁神茶,又问道:&ldo;我是你姨母,帮你奔走是应该的,不过你父王和王妃也得知道此事并且出面,他们一个是你亲爹,一个是你礼法上的母亲,只有他们出面行三媒六礼才不算失了礼数。&rdo;
燕绥点点头:&ldo;我会和他们说的,王妃应当没什么说法,我父王…&rdo;他讥诮地挑了下唇角,又道:&ldo;我是想请姨母先去探探沈家的口风,两边双管齐下,此事方能成行。&rdo;
李夫人也想两人早些成亲断了自家倒霉儿子的念头,痛快点头应了,燕绥又道:&ldo;我还有一事,想请姑母帮忙。&rdo;
……
燕绥公事私事两不耽误,才从李夫人府里出来,就着手去处置细作了,他恩威并施,对那些冥顽不灵并且泄露过军情的人施以严惩,对那些立场不坚定的人并没有过分处置,只是以后再不会用了,这些人也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缩在一边不敢再蹦跶了。
沈蒙是主犯之一,燕绥自然不可能饶了他,当然也不能把私通朝廷的罪名拿到明面上说,于是只说他勾结匪寇,图谋不轨,吊死之后悬挂在城墙上示众三天,而李钰由于死的太惨不忍睹,为了大家早中晚三餐的胃口,就没有悬挂尸首出来。
燕绥并没有为难沈瑾,关了他几日就把他放出来了,倒是老王爷抓心挠肝地想要除了沈瑾,不过又怕引起燕绥的注意,不敢贸然下手,见燕绥这几日并无异状才放下心来。
倒是沈瑾知道独子的死讯后,回去之后就病倒在床,只靠汤水吊着命,有时候病的糊涂了还会喃喃念着对不起之类的话。
沈蓉听完父子俩的凄凉下场心里也堵得慌,她对沈蒙倒是半点不同情,这种丧尽天良的早点死了才好呢,只是难免替无辜被坑的大伯操心,亲自买了些补品去探望他,他自觉无颜见她,只避而不见。
李夫人见沈蓉有些愁闷,便道:&ldo;过几日便是冬至节了,到时候我会在府里办个宴会,你结识几个朋友好好玩一玩,省的在家里闷着。&rdo;
燕绥正好过来借着瞧李夫人之名看她,闻言帮腔道:&ldo;难得过节,好生松快松快也好。&rdo;
沈蓉见着燕绥就有些尴尬,但是尴尬之余又有些旁的心绪,假装没听见他说话,不过李夫人是个宴会狂魔,她也不好扫她的兴,点头道:&ldo;多谢夫人美意。&rdo;
李夫人笑着道:&ldo;冬至节怎么也算大节,你到时候帮我打点打点。&rdo;
沈蓉点头应了,又为难道:&ldo;可是夫人,我早上要和我哥一起过节。&rdo;至于看见她就挑眉毛瞪眼睛的沈瑜已经被她无视了。
李夫人道:&ldo;这有什么,你下午回来便是,反正我摆宴也是摆在晚上的。&rdo;她说完就起了身,留两人独处。
燕绥又笑了笑:&ldo;冬至节军营里有赏的节礼,还有半日早假,不过只怕沈兄未必有机会回家过节。&rdo;
沈蓉正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就见一只鸳鸯风筝跃过高墙,蹁跹而来,上面的鸳鸯画的栩栩如生,交颈缠绵,姿态缱绻无尽,她被吸引了注意力:&ldo;谁这么有意思?大冬天的放风筝?&rdo;
燕绥用脚趾头一想都知道是谁,想到那贼心不死的表哥,他难免重重冷哼了声,一挑眉道:&ldo;放个风筝而已,这就叫有意思了?&rdo;
李延之竟想出这样无聊的把戏来,以为他家小甜枣是他在外的那些女人不成?
她没理他,说完又道:&ldo;不过花样倒是挺不错的,画的鸳鸯栩栩如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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