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耀蹙眉道,&ldo;父皇身体一向健朗,怎么会突然生病?&rdo;
玄凌过摇摇头,注意到他身边的男子,问道:&ldo;这位是?&rdo;
&ldo;哦,他是……楚啸。我的朋友。&rdo;玄凌耀微笑道,&ldo;上车再说罢,不知道那群马贼还会不会回来,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rdo;
&ldo;……也好。&rdo;玄凌过看了他一眼,有些奇异。
当他唤那个叫楚啸的男人同坐一辆车的时候,玄凌过再次压下惊异,不由多瞟了那人几眼,眼光复杂。
萧初楼紧随其后,面色自若,只当没看见。
车中点心美酒应有尽有,玄凌耀一直同弟弟商量朝中之事,一旁的萧初楼倒是吃得欢。
看着玄凌耀越皱越紧的眉头,他心中微微一叹,随手拈了块梨花酥喂给他。
玄凌耀自然而然的咬了一口,吃到嘴里忽然发觉凌过看过得来的目光有些怪异,猛地一口呛住。
&ldo;殿下一天滴水未进,还是休息休息,在从长计议罢,也不急于一时。&rdo;萧初楼端来一杯水,微笑道。
&ldo;皇兄一天都没用过膳么?&rdo;玄凌过一愣,歉然道,&ldo;抱歉,皇兄如此辛苦,凌过还拉着你说这些……&rdo;
&ldo;不碍事。&rdo;玄凌耀并没有什么胃口,不过还是不会拒绝他一向疼爱的弟弟的要求,勉强吃了一点,沉思片刻,道,&ldo;你说父皇是突然病倒的?那么,在那之前有接触过何人?&rdo;
玄凌过想了想道:&ldo;是蜀川萧王爷派使者前来借粮,但是却遭父皇拒绝,后来送给父皇几坛清酒,说是蜀川王府才有的佳酿,喝多少都不会喝醉,父皇一时兴起,喝了许多,当时好好的,第二天却就病倒了,众太医都束手无策……&rdo;
玄凌耀转过头去看了眼萧初楼,却见他也是一脸惊讶,皱了皱眉道:&ldo;继续说。&rdo;
&ldo;当时大皇兄大怒,请了个巫师过来,说是驱邪,那巫师说酒中下了邪咒,才会使父皇一醉不醒。朝廷大惊,大皇兄盛怒之下说要讨伐蜀川。这个节骨眼,又不知从哪里走漏了消息说二皇兄你去了蜀川……跟蜀川勾结,我们这才慌忙出来寻你回宫。&rdo;
玄凌耀愕然,长眉越皱越紧,脸色愈见阴沉,他忍不住看了看身边一脸淡然的男人,不由心中微凛,萧初楼的身份一旦暴露,岂非坐实了这罪名?
&ldo;父皇如今龙体如何了?&rdo;
玄凌过道:&ldo;后来经过众太医细细调养,才渐渐所有好转。&rdo;
萧初楼黑眸幽深,不知在想什么,折扇转在手中,吹着一阵一阵的冷风。
玄凌耀见他不说话,转过头看着凌过,问道:&ldo;你出宫的事他可知道?&rdo;
玄凌过脸色一僵,眼光闪过不自然,点点头道:&ldo;……我坚持出来,他也阻拦不了……&rdo;
&ldo;他会这么容易放你出来?&rdo;玄凌耀目光冷峻,显然不相信。
&ldo;凌过只为见二哥一面,难道二哥也不信我么……&rdo;玄凌过抓着他的手,十指修长微泛青白,因气息不稳而微微喘。
玄凌耀软下语气,拍拍他的手,道:&ldo;没有,只不过……罢了,你要小心他。&rdo;
&ldo;……嗯。&rdo;玄凌过这才放心,&ldo;天色晚了,我回车里睡,皇兄也要早些休息。&rdo;他又看了萧初楼一眼,却见对方似乎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只好自己撩开车帘下去了。
玄凌耀看他走远,放下绣蛟帘拢,望着旁边不言不语的男人,道:&ldo;不说些什么么?&rdo;
萧初楼顿下手中的动作,忽然道:&ldo;相信我么?&rdo;
&ldo;嗯?&rdo;玄凌耀有些意外,扯了嘴角笑笑,&ldo;虽说你从头到尾几乎没跟我几句真话,不过,你说的话,我恐怕还是回去相信罢……&rdo;
&ldo;呵呵,多谢殿下错爱。&rdo;萧初楼笑,&ldo;那么,比起你兄弟呢?&rdo;
玄凌耀脸色微变:&ldo;你说凌过?他不可能骗我的……&rdo;
&ldo;别紧张。&rdo;萧初楼拍拍他的手,摇着扇子道,&ldo;你其实看出来了,刚才他就有事瞒你,只不过你也想自欺欺人罢了。&rdo;
&ldo;住口!&rdo;他沉声打断,&ldo;你知道什么!&rdo;
&ldo;……&rdo;萧初楼神色淡然,道,&ldo;你如果想说,我随时听着。&rdo;
&ldo;……&rdo;玄凌耀转开目光,寂冷如霜的脸色稍有缓和,却一字一字,&ldo;与你无关。&rdo;
萧初楼心中蹙眉,脸色却笑:&ldo;也是也是。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rdo;
玄凌耀沉默着,黑色的眸子深幽而冷锐,他刀削般的侧脸笼罩在微弱的灯光下,阴影在眼中跳跃,他没有望着任何一个地方,萧初楼却忽然之间觉得寒冷的仿佛利箭穿心。
看他皱眉将自己锁在过去的样子,简直寂寞的让人心痛。
沉默在小小的车厢里持续了很久,最后被玄凌耀打破。
&ldo;你是故意的。&rdo;他盯着萧初楼的眼睛,缓缓道,这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ldo;我确实派人向东玄借过粮。&rdo;萧初楼一愣,心道看来对方已经猜到了,不由笑了笑,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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