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如初轻轻吸了一口气,道:&ldo;她果然有问题。&rdo;
玉缀皱着眉:&ldo;奴婢去找一找,她或许还未走远,就在这附近也未可知。&rdo;
萧如初摇摇头,道:&ldo;不必了,她既然想跑,自然不会让你抓住,眼下时候太晚了,还是等明天再说……&rdo;
直到第二日,燕燕仍旧未回来,明清苑的丫鬟突然失踪了,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然还是要报给正房大院,知会她们一声,是玉缀亲自去说的,但是她才说完,便见那管事人神色古怪,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下了,玉缀遂好奇道:&ldo;怎么了?&rdo;
那管事人很快便收敛了神情,含糊道:&ldo;无事,此事我知道了,不过近来人手紧张,恐怕要过些日子才能分派下人过去了,还请告知三少爷一声。&rdo;
玉缀心中奇怪,但仍旧是应答道:&ldo;那就多谢常管事了。&rdo;
那常管事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屋子,玉缀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看着年轻的丫鬟小厮们在院子里忙活,清晨的阳光顺着高墙落下,恍惚觉得这偌大的院子,如同一个牢笼一般,透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叫人心中压抑。
过了小半日,玉缀才知道为何常管事会露出那般古怪的神色。
因为燕燕死了。
死在了当初的荷花池位置,那里在死了两个人之后,荷花池被填上了土,又种了不少传说能驱邪镇煞桃树和石榴树,但是即便如此,时隔半个月不到,又有人在此处丧命。
旁边新砌了一座观景亭,青瓦朱亭柱,看上去精致漂亮,周围种了一圈茂盛的芍药。
此时花期已过,唯有大片的碧翠叶子,上面沾染了点点血迹,和着凋落的榴花,刺得人眼睛疼,几名下人们将那些芍药花都尽皆刨去,凝固的鲜血已经渗入了泥土中,也一并清理干净了,将花圃挖出了浅浅的坑,不多时,又运来新的花土,仔细填上,重又种上了花木,整整齐齐。
不到半日,这里便打扫得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了,唯有似火一般热烈的榴花,凋谢了一地,残红点点。
玉缀抓着一名正在打扫的小丫鬟问道:&ldo;可报了官府?&rdo;
那小丫鬟瑟缩了一下,怯生生道:&ldo;不、不知道,管事没说……&rdo;
玉缀心里猛然一沉,不远处传来水声,她抬眼望去,只见两名小厮正在抬着木桶给那几株石榴树浇水,细碎的叶子边缘卷翘,甚至有些蔫了,果然如萧如初那日所言,这石榴树,活不长。
玉缀回了明清苑,将此事禀了萧如初,她的眉头轻蹙,微微闭了一下眸,然后才张开来,站起身,吩咐道:&ldo;我们去一趟正房大院。&rdo;
两人到正房大院的时候,已几近午时了,明明早上天气还晴朗,眼下却是满天乌云,阴沉无比,风从远处吹来,将廊下的花木吹得东倒西歪,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萧肃感。
萧如初先是去了侧院,正房大院的管事大多都在这里,她进去的时候,院子里正忙,众人都在风风火火地收拾摊晾在架子上的布帛等物什,以防被即将到来的大雨淋湿,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和玉缀的存在。
萧如初径自进了屋子,果然有几名管事在,其中一人正在清点物资,另有两人正在抓着瓜子闲磕牙,见她进来,先是一愣,尔后才有人道:&ldo;原来是三少夫人。&rdo;
有人露出客气的笑,道:&ldo;三少夫人怎么来了?&rdo;
萧如初声音平静道:&ldo;我来问一件事的。&rdo;
几人互相对视几眼,那清点物资的人放下册子,笑道:&ldo;三少夫人有何贵干?&rdo;
虽然口称三少夫人,但是语气却并不显得多么尊重,萧如初转过头来,望着她道:&ldo;昨日我院子里的一名丫鬟失踪,今儿听说,她死了。&rdo;
她的话音刚落,外边便有隆隆雷声滚落,整间屋子瞬间安静下来,沉闷至极,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众人心头一般,过了片刻,那人才干笑道:&ldo;是有这回事儿,三少夫人若问的是这个,那丫鬟确实是死了,如今府里人手不够,想来您也是知道的,回头等府里进了新人,再给您院子里分派两个过去,还请三少夫人体谅一二才是。&rdo;
萧如初却道:&ldo;我不是来要人手的。&rdo;
管事一怔:&ldo;那您是来……&rdo;
&ldo;我是来要个说法的,&rdo;萧如初冷声道:&ldo;前儿我院子里,死了一个丫鬟,叫玉露,是我的贴身侍女,乃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我不过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好好一个人便没了,难道偌大的唐府,竟然连一个小丫鬟都保不住么?!&rdo;
她的声音到了最后,几乎是盛怒,听在人耳中,如同锋锐的尖刀:&ldo;我原是想你们既然不管事儿,我自己来抓住这幕后凶手,只是没成想,如今又死了一个,你们竟然仍旧无动于衷,就连官府也不愿意报,从出事到如今,短短不过小半个月,接连四五条人命,你们究竟是意欲如何?!&rdo;
那管事被她气势吓得顿住,呐呐道:&ldo;可……那可是……&rdo;
&ldo;我不管是谁做的!&rdo;萧如初怒极,咬牙道:&ldo;便是鬼,你们也要将他找出来,若是再这般粉饰太平,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便自己上官府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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