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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溪姑姑轻轻道：“正是因为人命关天，皇后娘娘才令公主先冷静冷静，不然到了陛下跟前口出妄言，前头两位公主的下场就是教训。”

宛如一盆冷水泼下来，昭宁总算平静了好些，在玉宸宫门前站了一会儿，她才开了口，“还请芸溪姑姑代为禀报，今日我确实不该立刻进宫觐见母后，还望母后不要与我置气，我先告退了。”

芸溪姑姑却说：“皇后娘娘交代过，若公主想明白了，就请进去与娘娘见上一面。”

昭宁神色复杂，抬步往里走，忍不住道：“母后她……”

芸溪姑姑微笑着接上话，“娘娘说了，不愿见公主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得先把自己摘干净，将来才能护着公主，可最终还是见了公主，因为娘娘是您的母亲，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在知道到自己的孩子惶然无措的时候，能忍住不见她。”

昭宁心酸，刚才在门前她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渃水关一事，即便往小了说，也是叛国通敌、诛九族的大罪，不论沈轻晏是不是遭人陷害，拿不出证据就必须给朝臣一个交代，而那时候罪名是否会波及到他的妻子，谁也不知道。

皇后坐在南边窗旁，见到昭宁，她伸出手，“吓坏了吧？”

昭宁扑进母亲怀中，轻轻摇摇头，“没有特别害怕，但总想着要救他，现在明白了，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去查，用自己的方式查明真相，其他的事情听天命。”

皇后笑道：“自从柳嬷嬷不再往宫中递消息，母后就知道你比从前更加稳重了，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去试试吧，咱们大梁的朝堂，也不该由这些人胡作非为。”

不知为什么，在母后的怀中，昭宁觉得无比宁静，等到离宫时，她仿佛有使不完力气，直奔铁面司去。

而宫中皇后让阿竹泡了茶，芸溪奉上后，站在一旁笑着问：“许久没见娘娘这样轻松了，是有什么喜事么？”

皇后淡笑道：“本宫的心情如何，向来逃不过你的眼睛。这璋儿啊，到底太年轻，做事有一股子冲劲儿，可难免冲过头，眼下这桩事儿过了，他便再无可能成为太子。”

芸溪一愣，“奴婢不懂，驸马如今，瞧着是落了下风呀。”

皇后品一口茶，唇齿留香，“轻晏落了下风，可璋儿却是失了圣心。这渃水关城防图不论是怎么透露出去的，只要璋儿的手段扯上了南夏国，这件事就从皇子私底下夺嫡，变成了摆在明面上的大逆之过，陛下怎么能容忍一个出卖大梁利益换取自己前程的太子？”

芸溪舒然一笑，“这下奴婢也放心了，娘娘再也不必殚精竭虑。”

皇后颔首，又道：“只是还得谨慎，渃水关到底是关系百姓的大事，严令玉宸宫上下不得议论；再则，陛下喜好不得随意揣测，便是将来璋儿失势，他来请安，你们也得恭恭敬敬。”

“奴婢记下了，待会儿就去提醒众人。”芸溪抿了抿唇，还是有些担忧，“既然什么都不必做，大皇子也会失势，娘娘又何必让公主奔忙？公主到底年轻，若是一时脾气上来了，给自己带来麻烦，倒也就罢了，眼见着天气渐热，在外面那么跑着，实在让人心疼。”

皇后却说：“若沈轻晏被人陷害，昭宁却什么都不做，将来他们夫妻要如何相处？她得做，还得尽心尽力地做，沈轻晏熬不过，她也没什么可后悔的，沈轻晏熬过了，那便是患难夫妻。本来盲婚哑嫁，虽然萌生的情意，但情意是天底下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一同经历过患难，总归能多添一点值得珍惜的过往。”

芸溪这才明白，“原来娘娘连这层都算到了，天底下再没有娘娘这样的母亲，为儿女将一生都打算好。”

“这话错了。”皇后叹气，“天底下几乎所有母亲，都会尽自己所能替儿女打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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