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究竟是怎么样的案件?&rdo;
羽原连声追问,中冈却坚持要当面谈,于是两人定好两小时后见面。
开明大学的校园很大,中冈光寻找医学部就花了一番工夫。他报上姓名,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位穿着黑色套装的女子。她大约三十岁左右,是个身材绝佳的美女。在被带往教学楼的途中,中冈忍不住问她:&ldo;您也是医生吗?&rdo;她只轻声敷衍了一句:&ldo;我是做行政的。&rdo;
中冈一边品着女子端出来的日本茶,一边思考着怎么和羽原接触。对方究竟知道了多少,和温泉区发生的事情在多大程度上有关,都还不清楚。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他是否会全方位协助调查,只能尽量引他说话,能说多少是多少了。
见过青江后,直到今天,这段时间里,中冈做了几项调查。其中之一,就是甘粕谦人的事。
青江说,羽原圆华寻找的青年,长相酷似年轻时的甘粕才生。那么,可以认为那就是甘粕谦人。八年前昏迷不醒的谦人,如今已经康复到可以四处走动的状态了吗?
他想问问当时负责甘粕谦人的护士。甘粕才生的博客里有她的名字,是&ldo;山田小姐&rdo;。问过开明大学附属医院后,发现当时在册的护士中,姓山田的只有两人。再仔细一查,找出了当时看护谦人的是个叫山田佳代的女子。只不过,她在三年前调去别的医院了。
中冈赶了过去,两人在医院内的咖啡厅里见了面。山田佳代略微有点胖,是个很和蔼的女人。
但一询问甘粕谦人的事情,她柔和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起来。
因为是在前一家医院的事情,所以不太记得了,她回答。
&ldo;没关系,您记得多少就说多少好了。根据甘粕谦人父亲的博客,六年前,谦人君恢复得很快。那之后怎么样了?还是那么顺利吗?&rdo;
&ldo;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呢……&rdo;山田佳代含含糊糊地说。
&ldo;为什么?不是您负责看护他的吗?&rdo;
&ldo;虽说是这样,但也不是一直由我负责,很快就由另外一个人代替我了。&rdo;
&ldo;就算是这样,但你们在同一家医院里,总会听到一点关于他的状态的信息吧?比如,能说话啦,能站立啦。&rdo;
&ldo;不,因为患者被转移到另一栋病房里去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呀。&rdo;
&ldo;另一栋病房?可是,他还在开明大学附属医院没错吧?&rdo;
&ldo;是的,但那所医院很大的……&rdo;说着,山田加代朝墙上的挂钟瞥了一眼,流露出想早点解放的意思。
&ldo;那么,能否把接替你看护甘粕谦人君的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rdo;
她摇头道:&ldo;我不知道。&rdo;
&ldo;但是,难道不需要交接吗?&rdo;
&ldo;交接什么的总有办法呀,总之,我不知道。那个,可以了吗?我是从工作岗位上溜出来的。&rdo;
中冈留不住她,只好道了声谢。山田佳代逃也似地离开了咖啡厅。
事情明摆着很蹊跷。中冈觉得,关于甘粕谦人的事,似乎有人下了封口令。如果真是这样,原因何在?
接下来,中冈对甘粕才生进行了调查。但是,甘粕家已经被拆掉了,也不知道他如今住在哪里。于是,他回访了一圈在调查水城义郎时见过的人,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很了解甘粕才生。尤其是剧作家大元肇,是在硫化氢自杀事件后,和甘粕见过面的少数人之一。
&ldo;那起事件啊,我也受了很大冲击呢。&rdo;大元肇坐在桌边,一脸沉痛,桌上的书籍和资料堆得如同一座小山。他个子瘦小,五十岁左右,一脸络腮胡子。
那起事件,当然是甘粕萌绘的自杀事件了。
&ldo;我帮着筹备守灵、办葬礼,看到甘粕先生那副样子,心里担心,又无计可施。如果让他一个人待着,恐怕会自杀的吧。虽说是鬼才,是怪人,可才生毕竟也是个人啊。您也知道,他的太太和儿子受了害,他的心情,大概就像被人推落到地狱里一样吧。&rdo;
大元说,他在事件发生后和甘粕才生见面,主要是为了商量一下,将策划好的电影制作无限期推迟。
&ldo;我很想和甘粕先生继续合作下去,可是没办法啊。事件发生后,甘粕先生就像丢了魂似的,电影什么的,都一边去吧。&rdo;
大元说,他最后一次和甘粕才生见面,是六年以前。因为要确认一起制作的电影的著作权问题,他联系了一下甘粕。
&ldo;虽然和事件刚发生的时候不同了,但他还是没什么精神,我说的话,他恐怕都没怎么听进去。&rdo;
从那之后,两人在业务上又互通过几次邮件,但现在已经完全断了联系。不过,大元有一条关于甘粕才生的信息。
&ldo;那是大概一年前吧,我从一个相熟的编辑那里听说,才生先生想出书。是他的半生记录。包括那个博客里的事情在内,记录了迄今为止他走过的人生路,是一本自传。&rdo;
中冈想起,在最后一篇博文里,也流露过这种意思。几年过去,终于行动起来了吧。大元说,那本书还没有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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