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投反对票,&rdo;牧师坚定地说,&ldo;你们让谋杀看起来是合情合理的,但你们必须正视一个问题:谋杀永远不是合理地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管在什么情况下。&rdo;
&ldo;哦,算了吧,先生,&rdo;少校反驳道,&ldo;这不是论据,好吧?这只是一种主张,而且你无法证明这个主张是对还是错。我的意思就是,我也能说有时候谋杀是合情合理的。那么这样就陷入僵局了。&rdo;
费瑞斯的眼睛闪烁着:&ldo;少校,你的意思是,你刚才发现,杰克的论点十有八九都只是他自己的主张吗?一位可怜的牧师,必须挺身而出,捍卫那些无人能够证明的事,他要怎么做呢?他只能后退一步,重复着一些他认定的公理。我们如果不接受这些公理的话,辩论就陷入了僵局。&rdo;
&ldo;你最好还是能接受几条公理吧。&rdo;牧师和蔼可亲地反驳道。
&ldo;我怀疑。不过当然你会这么说。&rdo;
&ldo;是啊,&rdo;陶德杭特先生说,&ldo;那么综上所述,对于那个只剩下几个月生命的人来说,谋杀某些特定的人,是最好的选择。你们都确信吗?&rdo;
&ldo;我并不想逃避任何难听的字眼,&rdo;费瑞斯微笑道,&ldo;不管你称之为谋杀还是终结生命,都行,这就是我相信的。&rdo;
&ldo;出于这种情势下的人,会作出正确的判断,执行正确的谋杀,对吧?&rdo;区特威克先生大胆地说道,&ldo;我的意思是,刽子手也是这么干的。&rdo;
&ldo;说得没错,&rdo;陶德杭特先生兴致勃勃地说,&ldo;那么,如果我们决定谋杀的话,又应该去谋杀什么人呢?你们中的两位偏爱政治谋杀,认为政治谋杀可以造福全世界,或者至少造福一个国家或一个民族。而另外两个人则主张谋杀不那么重要的特定人选。
我想听听这两方的意见,一定会很有趣。&rdo;
&ldo;哦,我撤回有关墨索里尼的说法,&rdo;巴瑞顿少校指出,&ldo;我刚刚的那个提议并不是很严肃。此外,我也没法决定是谋杀墨索里尼还是希特勒会更符合人类社会的需求,或者即使杀掉了他们,世界也未必会变得更好,倒有可能变得更糟。换句话说,我跟费瑞斯一样,我也不相信政治谋杀。&rdo;
&ldo;戴尔,你呢?&rdo;
&ldo;嗯,如果少校撤回了墨索里尼的话,那我也撤回我的候选人。不过我必须说一点,那就是我希望看到这个国家的所有不诚实的政治家都被枪杀。&rdo;
&ldo;那还能剩下多少?&rdo;费瑞斯微笑道。
&ldo;哦,算了吧,&rdo;牧师抗议道,&ldo;还应该加上鲍德温勋爵。&rdo;
&ldo;还有他的烟斗。&rdo;
&ldo;和平的烟斗,毫无疑问。&rdo;
&ldo;不惜一切代价的和平‐‐即使价值十五亿英镑。对了,还有他养的猪。嗯,这些猪可以用来填补内阁的空缺。我们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有什么差别。&rdo;
&ldo;不,还是会注意到的,&rdo;少校笑道,&ldo;毕竟,猪不会跟法官总理签订那么不可理喻的条约,令我们大失所望,也震惊了全世界。相比之下,猪算是有用多了。&rdo;
&ldo;哦,没错,&rdo;陶德杭特先生说道,&ldo;这样看来,现在谋杀特定的人选,好像比政治谋杀更受民众支持喽?对了,哪一种人的死亡,能够为人类带来最大的幸福呢?说说看吧,这肯定很有意思。&rdo;
&ldo;报社老板。他们往往会以自己的私利,蓄意欺骗读者。&rdo;少校说。
&ldo;这么说来,所有的报社老板岂不都没命了吗?&rdo;区特威克先生这一愤世嫉俗的态度看起来不同寻常。
费瑞斯看起来很不自在。
&ldo;哦,我们不会把《伦敦评论》算进去的,当然,&rdo;牧师说道,&ldo;我们都知道,《伦敦评论》是报界的天皇巨星。否则,我们的费瑞斯先生也不会为它工作了。&rdo;
&ldo;《伦敦评论》不是报纸。&rdo;费瑞斯指出。
&ldo;嗯,我的票会投给那种有报复性的专写匿名信的家伙,&rdo;戴尔说,&ldo;这些会造成极大的伤害,但法律又很难给他们定罪。&rdo;
&ldo;勒索者才是最可恶的,不是吗?&rdo;区特威克先生补充道。
&ldo;嗯,区特威克,你肯定知道一些与谋杀有关的事,&rdo;费瑞斯说,&ldo;你参与过两次谋杀案调查,是不是?&rdo;
&ldo;嗯,是的,我猜是的,以某种方式,&rdo;区特威克先生不大自在地说道,&ldo;但是……&rdo;
&ldo;不,不,别这样,这些都是朋友之间的秘密。绝不会公开,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说出去。&rdo;
经过短暂的抗议,区特威克先生还是被迫说出了以前的一两件参与过的案件。
酒瓶在酒桌上又转了一圈。
陶德杭特先生就让这讨论停了下来。任何更进一步的举动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不管怎么说,他都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周以前,陶德杭特先生被医生告知他可能只剩下最多几个月的生命了。接下来,他就邀请了这批精心挑选的朋友前来酒会,接着讨论,向他们征求意见,以此确定自己在剩下的岁月里应该做些什么。
令陶德杭特先生吃惊不已的是,几乎所有人都同意,执行谋杀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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