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斗药的本意是好的。原是想让天下医者互相交流,将医术发扬光大,悬壶济世。可惜,诶……人啊,总是容易利欲熏心。”齐叔深深叹了口气。
“药云谷其实对斗药输胜从不奖惩。赢了便是赢了,你医术高超,大家心服口服,还会向你求教。输了便是输了,回去再好好学习便是。”
“可后来,赢了的医者还未待到家,人们已传的满城风雨,回去便是求医者,求学者挤满医庐,达官贵人上门尊请。真可谓名利不分家啊,试问天底下,有几个经的住这样的考验,保持作为医者的本心呢。
“正因为如此,每年来参加斗药的人络绎不绝。因为大家皆想当风光无限的赢家,名利双收。可又怎么能人人都是赢家呢?世人在利益面前,总是不愿看清啊。”说罢,齐叔又抿了一大口酒,酒气呛人。
“于是,斗药比试的过程越来越扭曲。原本只是寻些难寻的草药药石,让人辩认和配药方,并说出其中的药理药效,能治疗的疾病种类,为何如此配药,还有此物的相生相克之理等等。顶了天了也就是寻个有疑难杂症,久治不愈的病患,在经过病患同意下,大家一致看诊,看谁诊的病情最精确,谁开的药既能治的好病,副作用又小。
而开的药方也不是随便服用的,得经过药云谷的谷主和长老一致认同才行。”
“而现在斗药呢,第一场,就是解毒。
这个毒在哪呢?在参赛人带来的动物身上。这个动物,一般都经过伺主一年半载,甚至三五年的培养才带过来。嘿,看到没,这斗药啊,已经歪曲成啥样了。而且这些活物身上的毒啊,真是花样百出。
像五种毒物自身就有毒,再经由人培养,毒上加毒。而有的毒,阴阳相克却共生。有的毒,昼伏夜出,阴晴两性。真可谓是叫人费尽心机。”
“我有一年,见过一只白毛鼠,看着与普通的耗子无甚区别,甚至在一群毒物中称的上顺眼。身上却具足了金木水火土五行毒性。每一样毒性相生相克,环环相扣。若要解其毒,只能同时五毒全解。若只解一样,其他四样顷刻毒发,令其身亡。当真是烫手山芋,无人敢上前挑战。”齐叔眯着眼睛,回想道。
“这第一场,只有解了毒,才算是获胜。解不了或解死了,便是败了。只此一场,就可以淘汰大部分人。”
“第二场,就是治病救人。”
“药云谷声名远扬之后,慕名而来求医问药的不计其数。有的病患短期内难以治疗的,有的不能治,只能缓解症状的,还有疑难杂症连药云谷都无法医治,却不愿离开的,这些人自行在药云谷外住了下来,整日里风餐露宿,难以安稳。后来人越来越多,药云谷便出资,修了一片医庐供前来求医的人栖身。”
“这第二场嘛,就是看谁,能在三天内医治好更多医庐内的病患。毕竟很多病患终日受病疼折磨,已经苦不堪言。而在三月初九,几乎全天下的医者都在药云谷,被治愈的希望最大。所以在这一天,医者和患者达成了一种默契,只要是三月初九自愿在医庐的病患,便任由前来比试的医者治疗。至于治不治的好嘛,只能听天由命。”
“留在医庐内的,大多数是无药能医的可怜人,治好了算是侥幸捡回一条命。治不好,或不幸丧生了的,只能说命运弄人了。”
“一般到这,能拔得头筹就只有一个了。斗药也就到此结束。获胜的医者,会被邀请进药云谷,若想留下的,便留下。毕竟药云谷中的医者都是云齐大陆中的佼佼者,对医术的研究超凡入圣,不是常人能比的。若不想留下,可以求一卷自己想要的医书,当作奖赏。多年下来,这已是约定俗成的事了,药云谷也不会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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