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周身都是寒冷的冬风,祝铭蔓仍是从夏启佑近于无奈的笑容里感到了无比的清明与温暖。好似初冬的太阳,即便看起来再远,温度再低,也终究还是有着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得心舒意展的暖意。
“你看,你笑起来,就没有那么迷人了。”祝铭蔓轻轻撇嘴摇头,说得煞有介事。
夏启佑又是微微一笑,神色却甚是笃定:“公主不必担心在下的安危,我向你许诺,事成之后,夏启佑定会安然回宫去见你。”
“夏启佑,我不是担心你,我是——”祝铭蔓深深看着夏启佑:“非常担心你。你若是能好生活着就罢了,你若是不小心死了,你还凭什么践行你的许诺,你还怎么回宫去见我?”
未等夏启佑开口,祝铭蔓忙抢着说道:“所以啊,我就呆在你身边,就算你不小心死了,反正在你活着的时候,我还能看到最后一眼,那就不算是太违背了许诺,你说好不好?”
“既然公主知道凶险,那你呢?”
“有你啊,你会保护我,对不对?”祝铭蔓含笑抬头,眼波盈盈,虽在暗夜之中,也犹似朗星璨然。
许久,夏启佑叹道:“公主何苦如此。”
祝铭蔓凝视着夏启佑的双眼:“夏启佑,我喜欢你,我当然知道这条路难走无比,所以我对你,就必须有撞上南墙不回头的决心,以及见了棺材不落泪的勇气。”
夏启佑的眉心微蹙,仍是对祝铭蔓的无可奈何,这一次却含着隐忍与不舍:“可是你明知道……”
“夏启佑,你皱眉的样子真的好看极了。”祝铭蔓紧紧盯着夏启佑的眉眼,直到他无奈地笑着摇头。
“我明知道你不喜欢我,我明知道你喜欢周落篱,我明知道这一场相思没有了局,可是我还是喜欢你。”祝铭蔓侧首微笑:“既然你全心全意都在喜欢周落篱,那么我喜欢你,也不会打扰你的心意。既然我没有打扰到你,你就没有任何理由阻止我。对不对?”
“不许皱眉,只许点头!”没等夏启佑反应过来,祝铭蔓连忙说道。
果然夏启佑神色恍然地点了点头,待他刚反应过来,祝铭蔓已经拍手笑道:“这是你自己答应的,可不许反悔。夏启佑,这可是你自己答应让我喜欢你。”
夏启佑不再说话,轻轻执起祝铭蔓的手:“也未必他们今晚就会出现的。”
“这个自然,他们亦不是好相与的。既然他们的主上敢于把他们单独留在这里执行任务,可见他们不管身手还是见识,应该都不寻常,这会儿或许他们没有发现你我,或许是在远处观望。今晚不出现,就等明天,明天不出现,就等后天。听他们的语气,是急于想跟主上汇合的,所以应该会想要迫切完成任务。所以几天之内,他们就会现身。”
“几天……”
“你放心,落篱虽是你眼中的弱女子,但在我看来,却也是个有胆有识的姑娘。”祝铭蔓对着夏启佑微微一笑:“你想她孤身一人,从这些灰衣人手下逃走已经月余,也没有被抓住,是何等不容易呢。”
夏启佑轻叹:“可是我无法想象,这些日子落篱是如何度过的。”
“你既然可以为了她深入埋伏,她也可以为了你千里逃亡。之所以无法想象,是因为你还没有将心比心地去想,听过有句词是,换君心,为我心,始知相忆深。你是怎样想着她,你肯为她做多少努力,你便知道她亦是一样,会有多大勇气。”
祝铭蔓正悠悠地说着,忽然俏脸一板,沉声说道:“可是夏启佑,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很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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