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三遍,晨曦透进窗口,红螺从范疯子的臂弯里趴起来。虽然几乎一夜未眠,虽然有一丝丝的疲倦和痛楚,但是她只感到充实的幸福和迷幻的快乐。
看着眼前这个甜甜熟睡的男人,看着他英俊的脸颊带着幸福的微笑,红螺的心中刹那间溢满了柔情蜜意。这是我的范疯子,这是我真真切切的男人!这是我的新房屋,这是我的新家,这是我梦一般的幸福啊!
想到昨夜一夜的疯狂,红螺的脸颊上再次浮起红晕,她轻轻俯下身,在范蠡的脸颊上香香的一个吻,然后开始悉悉索索的穿起衣服来。她是新娘子,必须要早早起来,新娘子睡懒觉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坐在床边,她的心中有一丝丝的落寞。按照楚国老家的乡俗,今天早晨应该有婆家的小叔子或者别的小男丁来到新房屋,从她的后背向她怀里倒一盘水果糕点,称为“满房”;起床后,她要早早去向公婆磕头问安,然后要给全家人做一顿拿手的饭菜,一来意味着开始尽到新媳妇的责任了,二来让一家人评判新媳妇的厨艺。
可是,今天这一切都没有,这个家只有范疯子和她是范家人,这难免有点儿冷清了!不过,这没什么,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对红螺来说,只要有范疯子就已经足够了,何况这样华贵的生活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啊!
红螺看一眼范蠡,轻手轻脚拉好床帐。睡吧,睡吧,我心爱的男人,这一夜你太辛苦了,要好好的养足精神呐!红螺要去洗漱,要去洒扫庭除,要去给你做早饭!红螺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红螺要做你范疯子的好媳妇!
红螺打开门,尽管她是轻手轻脚的,却还是发出了“咣啷啷”的响声。红螺刚出门,就看见一老一少两个女仆急匆匆地赶过来,躬身问道:“夫人您早!请问夫人要奴婢们做点什么?”
红螺诧异道:“你们,你们也早啊!我想问问,水房在哪儿呢,我去打点洗脸水。”
年轻女仆道:“夫人要洗漱吗?奴婢这就伺候夫人,请夫人稍后!”说着急匆匆转身走了。
年老的女仆道:“夫人,您进屋歇着吧,有什么事安排奴仆们就是了,夫人您不用做什么的!”
红螺诧异道:“那,那我不成了吃闲饭的了吗?”
老奴仆道:“夫人是主人,当然不用做事了,做事是我等下人的事。请问夫人,早饭要做点什么呢?”
红螺犹豫道:“不用我去做吗?那么,那么你们就随意做一点吧。”
红螺进了屋子,转来转去不知做什么好,感觉自己真的成了一件无用的摆设。这时候,年轻女仆已经端着热气腾腾的洗脸水进来放下道:“夫人,洗脸水来了,请您趁热洗吧,奴婢去给你端来漱口的盐水。”
红螺不好意思道:“绿儿姐,麻烦你了!”
年轻女仆道:“夫人千万不要这样说!以后请夫人叫我绿儿吧,别叫我绿儿姐了!夫人是主人,绿儿是伺候夫人的下人!”
红螺叹口气道:“好吧,你去忙吧!”
绿儿道:“奴婢还要伺候夫人梳头。”
红螺忙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自己会梳的,谢谢你啊!”
绿儿道:“诺!”
说完,又去拿了扫帚和抹布,打扫起房间的卫生来。红螺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你道这个“绿儿”是谁呢?原来正是曾经伺候过范蠡,后来被范蠡送到文府的那个漂亮女奴。红螺在文府寄居的时候,和绿儿很能谈得来,两个人姐妹相称。红螺出嫁之前,文夫人要给红螺挑一个随嫁的侍女。大户人家的姑娘出嫁,这可是不能少的,红螺如今可是文夫人的干妹妹,当然不能少了!绿儿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主动找到文夫人,她说自己做过范府的奴仆,又和红螺姑娘合得来,不如让她随嫁吧!文夫人考虑再三后答应了,她认为当初范蠡不要绿儿怕的是孤男寡女出是非,如今有了红螺了,这也就不是个问题了,何况就算有点什么,作为一个有身份的男人来说有算得了什么呢?这样一来,绿儿便重新来到了范府,不过如今是红螺的贴身奴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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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螺洗漱打扮完毕,又不知该做什么了。绿儿进来道:“夫人,早饭好了。既然老爷还在歇息,夫人不如先用膳吧!”
红螺看一眼床帐道:“不不,还是等范疯……哦不,等老爷起来了一块儿吃吧,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吃吧。”红螺觉得叫范疯子为老爷怎么那么别扭!
绿儿道:“奴婢们不敢!哪有主人不用膳先让奴婢吃的道理!”
红螺道:“那好吧,等会儿我们一块儿吃。”
绿儿出去不大一会儿,那个年老的女仆又进来道:“夫人,文府的管家求见老爷,说是要交代一下昨日的婚礼账目。”
红螺稍有慌乱,随即道:“请客人先到书房就坐,我这就去叫醒范……老爷!”
一早上的功夫,红螺学到了不少,此刻,竟然知道如何替男主人接待客人了。这也难怪,红螺多日在文府耳濡目染,再加上她又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遇上这样的事不会显得束手无策。
红螺进了屋子,来到床帐前,揭开被子,轻柔地拍打着范蠡结实的肩膀道:“范疯子,快起床啦,文府的管家来了!”
范疯子伸手抓住红螺的胳膊,一边往里拉,一边闭着眼睛咕哝道:“媳妇儿,你怎么走了?上来陪我睡觉嘛,管他谁来呢!”
红螺伸手在范疯子手上打了一巴掌,娇嗔道:“睡睡睡,还没睡够啊?太阳快要照着屁股了,该起床啦!文府的管家说是来交代昨天的账目的,你怎好让人家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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