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迦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潭边,侧身冲他招手,“过来修炼了。”
虞衍白身子一僵,尴尬的走过去。
他怎么光顾生气把正事给忘了。
看着冒着寒气的寒潭,上辈子死前最后的记忆又浮了起来。
就算水雾朦胧了他的眼,透过寒潭水,他也还记得亓迦站在岸上冷冰冰的样子,那样的眼神,不像爱他,反倒像是恨他,恨不得抽他骨血。
寒潭水浸过虞衍白的小腿,他撤了身上的护体灵气,任由冰冷的潭水侵入身体,寒气一路从脚尖漫上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颤。
虞衍白垂下眸,看着寒潭内倒倒影出的自己,还有岸上亓迦的身影。
他眸底的所有情绪褪去,只留下冰冷,浅褐色的眼瞳映满了深潭的暗色。
重生太久,剑峰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亓迦太迁就他,他都快把上辈子亓迦对他做的事淡到心底了。
寒潭的冰冷重新唤起他上辈子的屈辱。
上辈子他在这洞内一方天地,被禁了修为,同凡人无异。
透过潭中倒影,虞衍白视线落在亓迦身上,眸中划过痛苦的恨意,发白的唇瓣紧咬,袖下拳头握紧。
他可知道。
他死的时候,好冷啊。
寒潭的冰冷一寸寸浸入他身体,将空气一丝丝的抽离,时间仿佛像身体一样被冻住,他无法张口,动弹不得,一个人冰冷冷的死在了潭底。
“衍白。”亓迦察觉他的不对劲,伸手将他往回拉。
潭水已经漫过虞衍白的胸口,他愣愣的回头,对上亓迦关心的冰蓝长眸,上辈子那冰冷的视线和这关心的面色仿佛混在了一起。
一双狐狸眼瞬间漫上雾气,顷刻间,泪珠从眼角滚落,水珠溅在脸颊上,和泪水交缠在一起。
苍白的唇瓣咬破,鲜血丝丝晕开,潭水浸湿了衣袍与青丝,贴在他的身上,寒雾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庞。
亓迦手一挥,将虞衍白从潭中拉出,抱入怀,怀中少年身子羸弱,狐狸眼噙着泪,眼尾泛着绯色,咬着唇一言不发。
“别咬。”亓迦伸出两指,捏在少年两颊,让他松口,指尖撑开咬在唇上的贝齿,柔软的唇瓣压在指下,被虞衍白重重一咬。
灵力护体下,就算少年的牙齿再怎么锋利,对亓迦来说不过挠痒痒般的感觉,见虞衍白瞪着狐狸眼不松口,亓迦散了灵力,任由少年撕咬。
片刻后,指尖已染上红,虞衍白的大脑也回过神来,察觉到他此刻被迫坐在他怀里的姿势,他脸上闪过愤色,想要挣脱却发现挣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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