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左右,他作业完成一半多,也厌倦在别人家写作业的日子,晚上坐在沙发上啃着大大的苹果,母亲问他辅导的仝夏怎么样?
“妈,我不想去她家写作业了。”母亲听到愣了下,“合着你去了什么也没教啊?”手不忘在他脑袋下敲了下。
艰难的咽下差点掐着自己喉咙的苹果,含糊不清的抱怨道:“谁让你替我答应瞎帮忙的?我本来就跟她不熟,人家又不跟我讲话,我干嘛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倒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明天我去跟仝夏她妈讲讲。”看着母亲沉思的说出这句话,他松了口气,终于能恢复自由身了。
还没来的及高兴一晚上,第二天母亲直接领着仝夏进来,他的脸色除了惊吓就是对母亲无声的控诉,母亲热情的招呼着她:“夏夏,来坐在这写作业,有什么不会的问哥哥就好了。”
母亲刚刚说完,就听到旁边温吞的嗓音“阿哲哥哥好!”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点头回应,接着继续奋战自己未完成的作业。
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翻书本的声音合成美妙的交响乐,看了看挂在墙上老旧的钟表,已经快到中午饭时间,偷偷潜进厨房,“老妈,昨晚你不是答应我把这事推了吗?”
母亲转身拍了拍自己的前襟,“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吓死我了,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吧。”
“吃完午饭讲吧,要不今下午她也不用过来了。”他一心只想把她赶走,一点都没看到母亲给他打眼色。
“夏夏,在这吃中饭吧。”他听到母亲这句话,转身看到了仝夏很平静的神色,也是,自他对她有印象以来她一直是面瘫。
“下午我跟你讲吧,就不麻烦阿姨了,我回去了。”他目送她离开的背影,恶毒的想:以后最好都不要来他家才好,人生最可笑的事情莫过于你越不想见一个人,她越是出现在你面前。
她学习能力很强,这也是他接触之后才发现,仝夏主动来他家的原因很可笑,她母亲说笨鸟先飞,估计你这种笨鸟连飞都飞不起来。
她顶撞母亲:这世界上有三种笨鸟,第一种是笨鸟先飞的,第二种是嫌累不飞的,第三种就是你这样的,自己飞不起来,就在窝里下个蛋,要下一代使劲飞!
她母亲气急了说:“仝夏,你有本事飞起来看看啊?你考了四次试,这次考试成绩没公布就不说了,上次你能给我考个鸭蛋回来,有本事像人家张哲一样考满分回来啊。”
电视还在继续播放,往常觉得分外精彩的剧情没有了吸引力,脑海里面反反复复全部是考试不及格后母亲对自己的不满,恨不得张哲能变成她孩子,张口闭口都是张哲怎么怎么样,再看看你之类的。
电视声音和低低的抽泣音混在一起,张哲母亲是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下进来的,仝夏连头都没抬,被她温柔的擦拭脸上的泪痕那刻,她想:如果张哲母亲是她母亲该有多好。
张哲母亲进来也只是寻常的串下门,顺便提了下张哲不能来她家的事,说他还小,也帮不上什么忙。母亲叹了口气,“也好,反正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张哲母亲笑了笑“看你出口成章的样子,夏夏肯定也很聪明的。”倒是母亲听到这话闹了个大红脸。
看到她开门出去,她诺诺的抓住她的衣袖,“阿姨,我去你家写作业吧。”那么温柔的阿姨,肯定不会像她妈那样动不动就责骂自己的孩子吧。
时隔数年,仝夏感激母亲以这种方式让她成长起来,可那个经常唠叨自己的母亲却再也没了踪影,只有满目的白色和一室苍凉,心里荒芜的如同整个世界都没了声响。
张哲是从母亲那里得知的,知晓的时候仝夏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他想仝夏肯定很难过吧,之前因为她母亲的一句有本事飞起来看看啊,她发了狠的逼迫自己去努力,说明她比想象中的在乎她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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