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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ldo;饿不饿啊?&rdo;舅妈站起来，从厨房旁的篓子里拿出几块白色的干糍粑。&ldo;你还是喜欢吃糍粑啊，就跟你爸一样。&rdo;大舅笑着递给我一块。把糍粑搁在火钳上贴近炭火一会就会膨胀，软了‐‐就很能解馋。&ldo;长大了就文静些，小时候你多调皮啊。&rdo;舅妈边翻动着糍粑边说。&ldo;他还算好了，最调皮的是建兴&rdo;大舅接口到&ldo;那一年给你姥爷做寿，有人送了一袋饼子。建兴喜欢吃非要，你姨妈把饼子放在柜子里不让他都吃完了。晚上吃饭前发现人不见了怎么找都没有找到，最后发现他蹲在柜子里吃呢。&rdo;&ldo;那时候，都快把人都急死了，&rdo;舅妈笑着抹了下眼睛。&ldo;他今年不回来吧&rdo;我笑着说。其实去年我还见过他就在z市。&ldo;他已经工作了，应该没有回来吧。&rdo;大舅边说边把哄着睡着的小囡囡抱到里屋去。吃完香甜的烤糍粑，我也起来去下面的小舅家新修的2层小楼上休息，明天还要走山路去父亲的姐姐家里大姑妈那里，再回父亲的本家那边去拜个早年。夜里觉得被子有点凉，外面也比城市更加静谧。能清晰的听到外面的风声，时而村子里的狗不甘寂寞的叫几声。

&ldo;还有多远啊?&rdo;弟弟很不满的问到。&ldo;翻过这座山就到了&rdo;父亲笑着说。我小时候也这样听到过回答。路还是很好走的，没有下雪，霜只是把浅棕色的沙土润湿了浅浅的一层。我总是走在路边的枯黄的浅浅的野草上，山上的野栗子树已经剩下光秃秃的树枝。父母在后面低声的交谈着，快到山顶上时就听到很多诗人所说的松涛声了。背阴的一面山上满是青黑色的马尾松。风从那边吹过来，山谷里马上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哗哗的声音。再远眺一下，远处的群山同样是褐黄色的草皮，青黑色的松树林。下山时，我也很愉快的快步小跑走在前面，不时拿着随手拽的小树枝抽打着路边的灌木，真希望跑出一只野兔什么的增加一些情趣。&ldo;你走慢点，我们都跟不上&rdo;父亲在后面喊着。他很想和我谈一谈我最近在学校的反常表现，&ldo;…你也不小了，我们不会反对你谈恋爱。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们谈一谈啊…&rdo;没有等他说完，我就很不耐烦的走开了：&ldo;没什么啊，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你们不用替我操心。&rdo;留下他很无奈的声音：&ldo;你这孩子，从小就不愿和我们谈谈心…&rdo;确实，我确实很少把自己的心事告诉父母，大概总觉得自己可以解决的。

在大姑妈那里吃完饭，才坐了一会儿弟弟就很烦恼的嚷嚷着要走。在他眼里这样的村子里地面是坑坑洼洼的，路上有猪粪，鸡屎什么的，有没有什么熟悉的人说话的地方实在没有什么意思的。经不住吵吵，我们道别去父亲的本家。弟弟是第一次来大姑妈这里，姑妈掏出2个红包硬要塞给弟弟和我。我笑着推辞，姑妈马上跑开。我把红包给了母亲，母亲笑着说：&ldo;到现在她还讲究这些。&rdo;

在村口的池塘边，母亲把2个红包又放到姑妈手里：&ldo;…你看看你孩子结婚也没告诉我们，我们都没有走礼，这红包我们也不好接啊。现在那还讲究这些啊…&rdo;姑妈笑着说：&ldo;唉，你们上班都忙啊。每次回来又是带着又是带那的，给你们说了你们又都要回来浪费钱啊，再说以前都帮了不少忙了花了不少钱…&rdo;她们推来推去的好几次。姑妈干脆把红包塞到弟弟拎着包里就跑回去。母亲有些脸红的对父亲说：&ldo;怎么办?&rdo;&ldo;拿着吧&rdo;父亲看了看站在村口招手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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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本家的村子离姥姥家不是很远，不过是翻过十几个连绵的丘陵。沿着一条窄窄的乡村公路，偶尔穿过路边的小村子，风景还是不错的。冬后的稻田满是淡黄色的整齐排列的割后的稻茬，在路旁的田埂上时而有一蓬蓬的米黄色的稻草垛，山坡上有的是青青的冬麦的绿苗。弟弟的情绪还是很低落，这么窄的土路长途汽车是没有的，他大概是吃不了这个苦。母亲则是在抱怨我们接人待事不行，见了谁都说不上几句话。父亲偶尔提一提他年轻的时候走过那里。

&ldo;咦，&rdo;我忽然被路边的一棵植物吸引了，上面缀满了深红色的小铃铛样长条状果实（金樱子，蔷薇科），在满是灰色的冬天煞是好看。&ldo;这个可以吃的，&rdo;父亲也了兴致。是的，我小时候也略微有些记忆。果实表面布满了黑色的细细的硬毛，破开它的皮，内核里也有些绒毛和不少的籽，淡黄色的果肉满是纤维丝，淡淡的甜味―――不好吃的，和苹果等其他水果比起来。不然也不会缀满枝头连鸟都不肯光顾，那些绒毛要是进了嗓子一定会折磨你一段时间。&ldo;呸呸，&rdo;弟略微尝了一口就吐掉了。我也只是摘了几个在手里把玩着。

有些年没回老家，新修了些岔路。父母也有些踟蹰，还好从岔路上上来一位老头，肩膀上挑着两个箩筐。&ldo;你这是往那边去啊?&rdo;母亲笑着跟他打招呼。&ldo;正月里不是要到孙子那边看看吗，这位大嫂&rdo;老人面庞红黑，满是皱纹，头上冒着热气。担子里隐约看见红布盖着的白色的糍粑，红绿色染色的花生，红枣。&ldo;去杨湾的路是从这边上去吧?&rdo;&ldo;是啊，你们这是回去?&rdo;&ldo;是啊，回老家拜个年。几年没走这条路都记不清怎么走了&rdo;母亲笑着答道，边把手里的一个包递给我。&ldo;这上坡路挺辛苦，我帮你挑一会儿&rdo;。&ldo;不用了，这位大嫂。&rdo;老人把挑子担了担。母亲又和这个人拉扯了家长，他住的离这边倒是挺远的一个村子，今年六十多了。一会儿，他就和我们分手走到另外一条小路上去了。&ldo;看看，六十多了身体还这么好。走到这边他大概走了十几公里了，还挑个挑子。&rdo;父亲感慨的说。&ldo;人家一直劳动，身体当然好了&rdo;母亲笑着打断他，&ldo;现在还兴走这一路，我以为都没人兴这个礼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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