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扁鹊名声鹊起。
扁鹊有一次接受记者采访,记者问:&ldo;你们家兄弟三人,都精于医术,到底哪一位最好呢?&rdo;
扁鹊答说:&ldo;长兄最好,中兄次之,我最差。&rdo;
&ldo;那为什么你最出名呢?&rdo;
扁鹊答说:&ldo;我长兄治病,是治于病情发作之前,所以他的名气无法传出去。我中兄治病,是治于病情初起之时。人们以为他只能治轻微的小病,所以他名气只及于本乡。而我扁鹊治病,是治病于病情严重之时。人们都看到我在经脉上扎针、在皮肤上敷药,以为我医术高明,名气因此响遍全国。&rdo;
记者说:&ldo;你说得好极了。治理国家岂不也是如此。&rdo;(真正的治国高手,是治于无形,所谓无为而治。)
扁鹊行医到了秦国,听说秦武王闹病了,就前往诊治。一看,秦武王脑袋上附有病气,仔细再一扫描,虎视眈眈的病原体就在眼睛和耳朵之间。扁鹊于是从镶着宝玉的小竹筒里倒出石针,望秦武王脑袋上瞄准。秦武王旁边的人赶紧进言:&ldo;大王,不可啊!眼睛耳朵,是人的聪明所在,这么一扎,病没扎光,人却扎傻了!&rdo;
秦武王想了想,也害怕了:&ldo;扁大夫,您看看,不往脑袋上扎针,吃点药行吗?&rdo;
扁鹊大怒,把小竹筒一扔,尖叫道:&ldo;你这个病人是怎么当的!旁边的病人家属懂不懂医学啊!懂不懂就参与意见?!专家定的方案,说变就变了阿?让外行的人领导内行,你秦武王是这么治理国家的吗!我看你好不了!快亡国了!&rdo;
扁鹊骂秦武王不会治理国家,不听专家的(这是史书的原话)。秦武王挨了骂,并不怪罪,反倒赶紧赔礼道歉,吃了药,厚送扁鹊而去。这搁在宋明清,非把骂街的扒皮灭九族不可。但先秦时代的国君,还没有后代的皇帝那么富于淫威,没有后代皇帝那么凶巴巴的‐‐因为王权专制还没有走向极端,仍是&ldo;国君一族与分封制下多家族联合掌权&rdo;的余绪,没有达到君王一人专制,一人说了算的地步,所以君王也还没那么专制霸道,那么老虎屁股摸不得。所以当时的士人也因此多了一些独立人格尊严,有了许多慨而慷的故事,包括这扁鹊这次敢于大骂秦武王暗于治国。这事换到后代,没听说哪个御医骂过皇上的。
扁鹊气乎乎地看完病走了,出去不久,就丧了命。秦国一个行医的医官,嫉妒扁鹊的医术高明,怕扁鹊进政府当医官,抢了他的位子,就派人把扁鹊给刺杀了。这个医官名字叫李醯(读西),醯是醋的意思,说明他爱吃醋。
110、甘茂
秦武王第三年,他的脑袋病好了,就开始作磨打仗。他找来左丞相甘茂,直抒胸臆道:&ldo;寡人想坐着威仪的游车,直入中原洛阳,以窥大周天子,死也无恨啦。&rdo;
甘茂说:&ldo;领兵打仗是我的职责,但我是个外籍将军(老家安徽凤台),有很多顾虑。这样吧,我给您讲个曾参的故事。
&ldo;曾参是个本分自律的人。有一天,一帮人大呼小叫跑来告诉他妈妈说,不好啦,坏事啦,你儿子曾参在大街上杀人啦!警察抓来啦,抄家连坐啦!快跑吧‐‐
&ldo;曾妈妈根本不当回事,骈着腿儿纺线自若‐‐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儿子会杀人?嗤!过了三分钟,另外一个好心人也跑来报告:&lso;坏啦,老妈快跑吧,你儿子曾参真的杀人犯事儿啦!&rso;
&lso;我儿子知书达理,不杀人的,我知道。&rso;曾妈妈稳坐钓鱼台,照纺不误。两分钟后,又有人破门而入:&lso;大事不好,曾参真把人杀啦!警察都上街啦!快戒严啦!快点啊‐‐&rso;曾妈妈这回不傻了,噌一下扔了梭子,颠起小脚儿就往外跑。&rdo;
当然,当时妇女并没有裹小脚,说小脚儿是形容曾妈妈身材窈窕。曾妈妈蹬着猪圈上了院墙,翻墙就跑,吓得猪们一看老太太怎么成精了!
当然,其实曾参并没有杀人,是误传。同名同姓的另外一个曾参杀了人。
甘茂讲完这个故事,分析说:&ldo;我的贤行比不上曾参,大王对我的信任,也比不了曾参妈妈对曾参的信任,可是三人瞎说,曾妈妈就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了。我出兵在外,国内那些小丑诋毁起我来,我又是外籍人士,没人在国内罩着我,到时候我的前线工作就没法开展了。&rdo;
秦武王为了急着去洛阳旅游,满口答应道:&ldo;寡人听你的,寡人不会听他们的。我可以跟你盟誓。&rdo;俩人于是跑到咸阳郊外,在一个叫息壤的地方找了个山包,登上去盟誓:&ldo;寡人不听流言碎语,否则我是那个!&rdo;
甘茂放心了,于是去攻打韩国的宜阳,以便挺进洛阳。但是韩国屯兵二十万于此,宜阳城内又有&ldo;材士&rdo;十万,相当于现在十几个师,都是精锐。城里小米可以支撑十年吃不完,专门等着别人来围攻。
甘茂亲自坐镇其下挥军攻打,云梯一次次被推倒,殷红的鲜血染透了城墙外十几丈的土地。城下的尸体横七竖八。秦人猛攻五个月竟未能攻下,死伤众多,攻守之战异常惨烈。
五个月之后,秦国国内的流言碎语于是起来了,嫉妒左丞相甘茂的&ldo;右丞相樗里疾&rdo;跑到秦武王面前开始说坏话:&ldo;甘茂玩寇于外,劳而无功,人马尽折,快让这个笨蛋撤回来吧!&rdo;秦武王发出铜牌召甘茂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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