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与女子之间是不同的,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年龄段,不同的身份,该怎么样与对方相处,怎么样称呼,怎么快速的拉起对方的好感,多久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冠玉在心里有一套自己的逻辑。
面前的人一看就是经常待在后宅里的,冠玉记得曾与她有说过话,她说出口的的词都是不同寻常的,想必平时很爱看书。
尤其最近他在台上演出的时候,她总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想必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便直接开口称呼对方为姐姐。
曲娘子欢喜冠玉对自己的态度,也端起面前的水杯饮了一口,说道:“我姓曲,担不起公子一声姐姐,若公子愿意,可唤我一声曲夫人。”
冠玉心中一动,自称姓曲,却又让叫她曲夫人,这是告诉自己她是单身了,虽说担不起,但说话的时的语气却又明明是欢喜的。
“担的起,怎么担不起,小生见到姐姐第一面时就觉得与姐姐甚是有缘,如今好不容易有与姐姐说话的机会,小生怎么舍得不亲近些。”冠玉开口,他说话的时候身体不动,并没有向前凑近一份距离,但眼角微微眯起,刻意散发出几分高兴之气,口里说出的话又有些讨好的意味,让久居后宅,很少与男子接触的曲娘子顿时有些脸红。
“那随你叫吧。”曲娘子没再阻拦了,才问出心中的疑惑:“不知为何今日会特意答谢与我?”她拿出刚才递给她的帖子,她最近来这里来的频繁,可并没有一次是如此郑重的说要谢她来看戏。
冠玉脑中飞速旋转,那贵人交待不能说出实情,他自然要找其他理由:“是这样的,其实这是我自己的主意。我见姐姐最近几乎日日都来捧场,特意想感谢你,这才如此行事。”
他说话的时候一边说一边抬眼去看曲娘子的脸色,见她因为自己的话,明显有了触动,便知道自己找的借口找对了。
曲娘子果然明显比刚才激动了些,她以为冠玉没多注意到她,如今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在关注着的,怪不得以前的诗人会说与君同喜时多么的令人心动。
两人又一起讨论了诗词,曲娘子越来越欢喜,她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交谈了,在顾家时,处心积虑的听梅玉娘指挥,到了扬州后又是看孩子,又是听马素怡说些不入流的话。
今日与冠玉的这一场交谈,可谓是他乡遇故知,她真的觉得自己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知己。等到走的时候还有些依依不舍,但奈何天色已晚,不能再待了,只得起身相别。
等到曲娘子走后,班主来寻冠玉,问道:“谈的怎么样?”
冠玉没有立即回答班主的话,而是大口的喝了几杯水,后来觉得不解渴,干脆拿着水壶往嘴里灌。
一直到觉得嗓子不干了,才开口道:“应是没问题的,班主,你都不知道我刚才讲了多少话。”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才情的女子,他发觉对方更很喜欢听他引据经典,幸好他自小学的东西多,不论什么都能扯上不少,要不然这曲娘子还真不好招待。
“那就好,那就好。”戏班满意的点了点头,拿出袖中的一锭银子放到冠玉面前的桌子上,道:“这是今天贵人交待的,若你将那位夫人哄的开心了,这是赏钱。”
冠玉有些惊奇:“这么大手笔啊?”
他虽是戏班里的台柱子,但月钱并没有多少,大头还是靠客人们的赏钱,平时吃喝全靠这些。青山寺里是一点银子没有给他的,给他的只有那个药丸,虽然师父承诺过等到以后会给他不少回报,但目前为止除了床榻上的那点事,其他好处他还没有捞到过。
曲娘子回到家里的时候,马素怡正在桌前等她吃饭,心里有几分不高兴,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小姑子一天到晚不干正事,每天就是在家看看书,一出去一下午,不挣一份钱,全花曲靖的,自己还得看她的脸色。
“得赶紧把她嫁出去才行。”马素怡暗忖,晚饭早都做好了,也不能吃,还得等她回来,这饭菜都热了两次了。
她心中算计着,脸上扬起十足的笑来:“小姑,你回来了,今天累了吧,快过这里吃饭。我特地让厨房做了你喜欢的菜。”
“好,多谢。”曲娘子语气轻快,还对马素怡说了声谢。
这倒是少见,马素怡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中的筷子顿了一瞬。但她善于察颜观色,仔细看了曲娘子一眼,发觉她眼角含笑,连吃饭的时候也没有挑剔筷子与勺子放的位置不对,可见今日心情不错。
马素怡笑道:“哎呀,说什么谢,这都是应该的。你哥哥走的时候特意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的待你,只是因我出身不好,有些东西也弄不明白,只能在生活上出点自己的力。”
曲娘子咀嚼的动作一顿,这人说话就是如此不雅,什么出自己的力,文人都道是略尽微薄之力,哥哥找的这个女人真的和他们曲家一点都不搭,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给曲家生了个儿子。
不像冠玉,谈话的时候十分对她的喜好,要不是因为是戏子身份,她上次就该对曲靖说出的。
马素怡说完见曲娘子的表情愣了下又转换了笑意,居然这么高兴?连和她说话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悦的神色,看来今天一定是和冠玉有什么发展了。
她虽然年纪比曲娘子小,但在男女之间的事比曲娘子可知道的多了,以前在脂粉店卖东西的时候,天天都能见到不同的男女相处,随便一猜就知道曲娘子这是女子怀春的表情,只不过没有平常女子那么明显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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