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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页（第1页）

-晚上蒙肃睡在我家。因为沈宛宜一个人睡一间客房，天气回潮，不适合打地铺，沙发也睡不下。所以那张折叠床摆在了我卧室里。他是客人，自然睡床上。我铺床的时候，他坐在床上看我的书，吃巧克力。晚餐的时候一桌人，他自然不好意思大咧咧地拿菜拌饭，斯斯文文地吃了晚餐，没怎么吃饱，我只好找了过年时候吃的巧克力给他吃。他漱完口回来，我已经躺在了床上。拿了他刚刚的那本书看，原来他在看一本pauli的合集，正好在看《波动力学的普遍原理》，是他们量子力学领域的文章。&ldo;你也看pauli？&rdo;他从两床之前的空隙爬到床上，倒没有和我抢，而是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书页，然后平静地宣布：&ldo;这是盗版书。&rdo;我有点赧然。以前当穷学生的时候，买了不少盗版书，好在就是纸张差点，错别字倒不是很多。&ldo;我上大学的时候看pauli，那时候只要是跟相对论有关的我就看。&rdo;我把书递给他：&ldo;算了，给你看吧，我都看过了。&rdo;他也不推辞，把书接过去，然后说：&ldo;你把床移过来点，一起看好了。你理论物理是短板，我一边看一边给你讲讲。总比翻译过来的好懂一点。&rdo;这些天，跟着他当助理，学到不少东西。他确实是博学的人，完全不像是现在物理学界的人。简直有点像上一个物理黄金时期的那些天才物理学家。数学好，各个物理领域都有涉及。而且思想自由得很，一点也没有被学派、领域之类的东西限制。这一点，是国内的教育机构怎么都培育不出来的。他曾经开玩笑说：&ot;yheartisfree。&ot;见识到他家里那种完全美派的作风，对家里年轻人的&ldo;放养政策&rdo;之后，我才知道，天才，也是需要氛围才培养得出来的。蒙肃说：&ldo;等这边的事完了，我就要去德国了。&rdo;&ldo;ptr&rdo;&ldo;是的。&rdo;对于学量子论的人来说，德国是必须去的朝圣地，简称为ptr的德国的帝国技术物理研究所，是量子论的发源地。&ldo;怎么会想到去那里？&rdo;这些年来，美国已经俨然成为世界科学中心，不管是学术土壤还是研究氛围，都比欧洲国家要好。国际上的大奖项上也获得比较多。&ldo;想去看看。不一定待很久，也许看看就回来。&rdo;蒙肃用手臂枕着头。虽然听起来也许有酸葡萄的心理，但是听到这里，我还是忍不住感慨：&ldo;果然是年轻人啊……&rdo;蒙肃轻声笑了起来，侧过脸来问我：&ldo;学长有什么打算呢？&rdo;&ldo;我啊？&rdo;被他明亮眼睛看着，我有点茫然，搜肠刮肚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说：&ldo;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是想搞物理的。&rdo;他笑得疑惑：&ldo;你当然可以搞物理，谁敢拦你？&rdo;现在确实没人拦着我，不过，过去被拦成了习惯，忘了自己作决定是什么滋味。就像从小就被拴在马戏团的象，就算长大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挣不脱那根细细的绳子。也只有在这时候，我才能意识到，他毕竟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以前在研究所，有跳脱的小白做对比，显得他异常沉稳。现在才觉得，虽然他是天才，对于人性的弱点却并不了解，所以他不知道我在犹豫什么。看我半天不说话，气氛有点冷场，他拿那本书撞了一下我的头，问：&ldo;刚才是pauli经过了吗？&rdo;这算是个趣闻了，pauli虽然在理论物理界颇有成就，但是背后也是一把辛酸泪。据说他从来不能做实验，甚至任何实验室只要他在机器就运转不正常。有一次某地一套玻璃设备无原因爆掉，后来事故原因上填着：经查，发生时，pauli乘火车路过本城。我被他逗笑了。看气氛不错，正好把某件一直想问的事问出来：&ldo;蒙肃，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帮我？不要说是因为金教授的嘱托……&rdo;&ldo;那倒不是。&rdo;他挑了挑眉毛：&ldo;其实我对你挺好奇。我读书的时候金教授已经没有授课了，有次听他提起你，说你可惜了。刚见到你，觉得名不副实，后来觉得你比研究所那帮人还是好一点，不应该被一个人渣钳制着。反正帮你一把，对我来说并不费多少力气。但是却可以让你过完全不一样的生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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